第25節(1 / 3)

功。

“說是奴籍吧,可李衎還挺看重他的,估計能過得挺舒服。

“可他不知是為何目的,非要回到我身邊。

“我對他……還挺差的。你想象不到的那種差。你若是醒著,說不定還會心疼。

“可我真的我很討厭他,師父。我真的特別討厭他。

“他卻居然非要過來,惹我厭煩。

“我不知我還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我感覺很亂。

“師父,我感覺很亂。

“我很生氣。

“但是又很亂。

“他像是小時候聽的那種故事裏的惡鬼,披著人皮,假裝不是鬼,迷惑別人,讓人搞不清楚。

“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那樣……讓我搞不清楚。

“我很亂。

“但是也真的很生氣。

“以前,我生氣的時候,就會跑到咱家那座山的最深處。那裏很安靜,有蟲鳴鳥啼,容易讓人舒心。

“如今山也不容易回了。

“就是回了,也沒人……”

也沒人,再找她回家了。

這句話,她本想說,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沒有說出口。

因為找她回家的……

過去,找她回家的,永遠都是……

元無憂忽然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煩躁。

難以言喻的。

煩躁。

*

昭正十九年。秋。

元笑趴在桌沿上,渾身疼得直打抖,壓抑著聲音抽泣著,眼淚順著稚嫩的麵頰落下,滴滴點點,把桌麵灑得斑斑駁駁。

元滄瀾在他後頭,用劍鞘點了點他的肩膀。

那劍鞘一挨他身,他就猛地一顫,肌肉繃緊,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這回卻沒打他。

元滄瀾開口:“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我知錯了。請師父消消氣……”元笑便依言開口,聲音裏還帶著哭腔,認認真真地道歉。

元滄瀾微微皺了下眉。

“我打你,是因為你逃了整日的練功。”他重複道,“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沒有。我再不敢了。”疼得發抖的孩子哽咽著,“我知錯了。”

元滄瀾在心裏歎了口氣,心道他竟這也不說。

劍鞘又抬起來,挾著風,沉悶的一聲響,落到了孩子身後唯一有點肉的地方。

就是有肉,怕也沒有什麼好肉了。

趴在桌沿的孩子“嗚”得一聲悶哼,咬著袖子沒嚷出來,好險沒讓無憂聽見。與之同時,他的身子也猛地一抽,受疼的肉抖得停不下來。

元滄瀾其實隻用了的三分力。他自然不會刻意為難自己家的孩子的。

可他是何等的功夫,手上的力氣別說是尋常男人,甚至不是尋常武夫能比的。而元笑時年隻有十一歲,個子都還沒開始竄,小小的一個。挨一下,半個屁股都遭殃。挨十下,就是新傷疊著舊傷了。

這孩子毅力驚人,練武的時候就是如此,多累多苦都能堅持下去,汗水將衣服浸得透濕也不會偷懶哪怕一刹那。

挨打同樣。

身上疼得忍不住打抖,屁股也未曾往下躲過半分,一直規規矩矩地靠在桌沿,任由鋼製的劍鞘砸到自己肉長的身子上。

就那麼忍著。

他忍是真的能忍,疼也是真的很疼。才兩下,眼圈就紅了,十幾下,就疼得幾乎站不住,眼淚都哭濕了桌子。

給元滄瀾看得,心裏一陣陣發悶。

這還是元滄瀾第一次打他。往日裏,這孩子比兔子都乖,大錯小錯從未犯過,他怎會打他。

就是犯了錯,他也並不喜歡打人。孩子那麼小一個,打一下就讓他心裏煩悶得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