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隻是為了獲得玩物,永遠都不會有何真心。新的玩物,和弄死了又複寵的玩物,有何區別呢?
他為自己那一刹那的動搖感到可笑。
就因為這樣一點點小的變故,他就又想要再被騙上一次了嗎?命都送了,還這樣不長教訓嗎?
他自然絕不會重蹈這般愚蠢的覆轍了。
他望著陳婉清,仿佛從未因什麼而動搖過,仿佛陳婉清知道他的身份根本不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
他說:“陳小姐,在你看來,害人性命,所會得到的就隻有‘賭氣’嗎?”
說罷,不等陳婉晴反應,他轉身便離開了。
陳婉清站在原地,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
“你……那你不是沒死嗎!”仿佛這樣就能證明自己並沒那麼不堪似的,陳婉清衝著武澎的背影喊道。
話音剛落,她就得到了元無憂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毫無防備被元無憂這樣看了一眼,她竟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元無憂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轉身進了元宅。元笑緊隨其後。
徐慎之心中略有唏噓,也默默隨他們回去。隻是,他到底是把禮貌刻進了骨頭裏,走之前還是衝陳婉清拱了拱手,道了句夜深,勸她回府。
唯有孫煌煌與煙羅十分惋惜。
“嗐,這就完了?”一口酒。
“啊?這就完了?”一口糖。
這是戲沒看夠。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來。
最後走的是張平。他看了陳婉清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默默回府,落上了門。
於是,空蕩蕩的街道中就隻剩下陳婉清一個人了。
陳婉清站了一會兒。
陳婉清忽然轉身,快步離去。
誰稀罕啊?
她才不在乎。
不過是個卑賤的男人,給他幾分臉麵,他還踩到她頭上去了?!
笑話!
因為風沙迷眼,她的眼眶有些發熱。
她回到馬車,指揮車夫回家。
在這樣的夜裏,她本不可能還待在外頭的。她是偷偷跑出來,連車馬和車夫都不是自己家的。否則,她早就被安國府強行“請”回去了。
過去的她從未如此行事。這一回,她可又要將父親母親得罪一番了。
她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想的卻不是這件事。
她不肯承認自己想的是什麼事。她一直想到馬車到了安國府。
到了目的地,車夫敲了敲車門,叫她下車。她掀了簾子,走下車來,正見到車夫看著她的臉,欲言又止。
陳婉清順著他的視線,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頰,才察覺到自己的臉頰發熱,甚至還餘著些刺痛。
她才挨了人一巴掌,可謂是人生中頭一次的奇恥大辱!
可她思緒太多,竟給忘了。
*
張平追上了武澎。
他猶猶豫豫,頗為遲疑。
可武澎是個太好的人。哪怕此時的心情糟糕透頂,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張公子?”
“哎呀,公子不敢當,不敢當。”張平連忙擺手,“我就是個養馬的。”
“在下也不過是個弄劍的。”與往日不同,武澎似乎無意與他寒暄,“公子可是有話要講?”
“就是……”張平撓著腦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本來也不是我該瞎摻和的事……”
“您講就是。”
“就……”張平總算下定了決心,“我不知道您和外頭那個……小姐有什麼恩怨,都扯上命了,聽著也不是小事。但我還是覺得……應該也該告訴您……
“您和小姐他們,不是失蹤了兩天嘛。可把人急壞了。然後在我找你們的這兩天吧,我瞅著……那個小姐真沒比我少急。也四處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