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的識字書看了看。
好在事實證明,雖然文是古代的,但由於作者是現代的,致使這個架空的古代絕大多數方麵也比較接地氣。
阿芙還在眼巴巴地等著商無眠的答複。
商無眠已經快到嘴邊的“好”字,被林清莞突然開口的詢問憋了回去。
“你是怎麼想到要這樣對這句詩的?”林清莞看著紙上未幹的墨跡,抬眸注視著商無眠的眼睛,以觀察對方的反應。
商無眠低下頭看了眼林清莞指尖所指的那個地方,心中有所了然。
她是怎麼想到那樣對詩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在原本的世界裏,像這種耳熟能詳類似於“春眠不覺曉”的詩句,隨便拉出個一年級的小朋友應該都能對得出來。
盡管事實如此,商無眠卻心知不能這麼回答,不然估計她當場就得被林清莞叫人架去村頭,當作是成了精的妖怪給活活燒死。
商無眠最終回答:“這樣對,很押韻。”
林清莞移開指尖,同時將她的回答意味不明地重複了遍:“……押韻?”
熟悉的兩個字,卻組成了陌生的詞彙。
林清莞的表情如故,因此商無眠也就無從得知,其實她並不是很懂這句話的意思。
阿芙見兩個姐姐談話,貼心地沒打擾,隻杵著腦袋半解半不解地聽著。
無眠姐姐剛才說了“鴨暈”。
啥叫鴨暈?鴨子又是怎麼暈的?難道是像做醉香鴨時一樣,給它灌下小半壇陳酒?
鴨暈了以後,夫子留下的那句詩就能輕鬆地對出來了嗎?
雖然不太理解,但感覺無眠姐姐懂的好多!
林清莞不動聲色,又狀似隨意地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的字的確很好看,練了多久?是和誰學的嗎?”
商無眠的毛筆字,是閑來無事時,照著字帖一筆一筆臨摹出來的。
她下意識地想如此回答,但又很快及時反應過來這已經不再是現代。
在小說裏,有關“商無眠”這個人的身世介紹,被作者一筆帶過。
商無眠穿來時,腦海中也沒有任何除了自己記憶以外的東西,並不清楚這人的過往究竟是怎樣的。
這大概意味著,她想怎麼編都行,隻要能夠自圓其說。
商無眠的反應不慢,呼吸之間便想好了合適的回複,言談自然:“字也是之前在學堂和夫子學的,後來又偶爾練練,就寫成了這樣。”
“你讀過書?”
“看過一點兒。”
“你之前說,自己是孤兒,被一位好心的坤澤大娘撫養成人。不過因為她在半年前因病去世…所以你才開始各處流離?”
“嗯。”
如若不是林清莞又提了起來,商無眠都差點忘了自己之前急中生智編出來的鬼話。
事實上也差不了多少,橫豎“商無眠”隻是女主生活中的一個渣滓炮灰,作者就沒費力氣去給她安排別的親朋好友。
讀者的關注點,也不在這方麵。
是以“商無眠”之前二十幾年的生平簡介,全靠此時商無眠的一張嘴。
商無眠說這些話時,有過很輕微的眼神猶疑,被一直觀察著她的林清莞敏銳地捕捉到。
她稍稍暗了下眸,心知對方剛才的回答有說謊的成分在。
部分說謊,亦或是全部說謊,都有可能。對比起來,林清莞更加偏向於後者。
而一個來路不明、謊話連篇的乾元,怎麼看也不會是個心思單純的好人。
前世林清莞對這人的一切不感興趣,重來一世,倒是對商無眠無害表層下隱藏著的虛偽,內心頗覺有趣。
不知為何,她會與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很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