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淮猛地打斷他,“白白,一起去好不好?”說著朝賀白走近一步,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

賀白卻倉皇後退,說話都有些不連貫,“不,不用了,我不,不想出去……”

施淮伸出的手陡然垂落,神色暗淡,“好,不想去就不去了。那白白想吃什麼?”

賀白搖頭,“吃什麼都一樣的。”

施淮苦笑著搖頭,賀白之前那麼愛吃一個人,對於一道菜都能蹦出好幾個形容詞,現在卻說吃什麼都一樣。怎麼能一樣呢?

施淮轉移話題,“白白今天中午沒有睡覺嗎?”

“嗯。”賀白聲音很輕地應了一聲。

施淮沒有再問什麼,他知道他要是說話,賀白一定會回答他,可是他也看得出來賀白並不想理他。

就連說話都要保持著距離,為了這些距離,甚至不願來給他開門,還要特意從臥室出來繞到陽台上來。

施淮默默地記到心上,下次賀白給自己開門,自己要先後退一步。

施淮一個人站在超市蔬菜區發愣,因為他已經想不起來賀白愛吃什麼了。賀白好像什麼都愛吃,但施淮又知道不是的,曾經他也細心地把菜裏賀白不愛吃的東西挑出來,而今卻想不起來賀白喜歡吃什麼。

散散落落地挑了幾樣菜,施淮在心裏盤算要做什麼菜。

他看起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總裁,其實在他追賀白那段時間,因為知道賀白愛吃,所以苦練了很長時間的廚藝。隻不過後來再也沒有下過廚,都是賀白一個人在廚房忙前忙後地做飯。

施淮失神地想,明明他是愛賀白的,可怎麼後來就這麼對待他呢?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腦海裏,直到回了家,看見賀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一晃神就把話問了出來,“為什麼我會這麼對你呢?”

這句毫無邏輯和意義的話湮滅在電視發出的聲音中,賀白並沒有聽清,隻是看見施淮嘴唇開開合合,然後走進了廚房。

賀白有些茫然地跟著施淮進了廚房,施淮已經很久都不做飯了。

施淮知道他進來了,扭頭叫他,“白白,來幫我洗菜好不好?”

賀白機械地接過蒜薹,擇掉多餘的部分,沉默地在水龍頭下清洗。

洗完之後不知所措地拿著站在水池邊,水滴滴答答地從他的手上滑下去,蒜薹水靈靈地被握在手裏。

施淮眉眼帶笑,被這樣很久以前的氛圍打動,曾經也是這樣,他炒菜做飯,賀白就會給他打下手,再附贈一個親吻。

可在看到賀白的雙手時,麵上的笑意瞬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心疼。施淮瞬間抓住賀白的雙手,“這是怎麼弄得?誰欺負你了?”

賀白的左手食指上有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疤,有一道血痂還沒有脫落,他的中指和無名指上還環繞著創可貼,而大拇指的指甲像被利器劈開,都能看見裏麵的血肉,還尚未好完全。

而就在剛剛他還讓賀白給他洗菜。

施淮拉著他出來,拿紙巾仔細地給他擦手,著急難免地聲音有些高,加之他做慣了上位者,生氣著急都不可避免地帶有威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說?”

第3章

賀白被他握著的手輕顫,想要把手收回來,卻被握的更緊。“對不起。我,沒事的……”

“你說什麼對不起?!你用得著道歉嗎?!沒事什麼沒事,都這樣了你告訴我沒事?!”施淮胸膛劇烈起伏,一股心疼和愧疚狠狠地撕扯他的心髒,聽到賀白推諉說沒事甚至還在道歉的卑微,抑製不住地大吼。

賀白被他嚇到,也不敢再動,身體卻抑製不住地發抖,右手死死拽著身下的沙發墊,嘴唇囁嚅卻再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