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卻食髓知味,這一嚐就是四五年,在意識到賀白一點點收緊了他的心,他開始感到莫名的害怕,所以在合作方推過來一名幹淨的小男生的時候,他沒有拒絕。之後便時常沉溺在這種筷感中,風流本性被重新勾起,日漸麻痹自己的內心。
日子久了,似乎便真的忘記了自己對賀白的動心,也越來越覺得賀白管得多,加之他本來就是一個獨斷專權的人,由不得賀白違抗他,所以便對人愈來愈冷漠,甚至生了厭煩之心,斥責賀白逾矩管的太多。
以至於再一次爆發爭吵時,施淮氣急之下打了賀白一拳,他力氣大,打到了賀白的肋骨,造成了輕微的骨裂。賀白拍片治療、複查修養,他都沒有陪同,還在第二天就去出差了。自此以後,施淮明顯感覺到賀白聽話不少,他也沒有多想,畢竟賀白聽話些,他會更自由更方便一些。
直到賀白離開後,他才知道原來離不開賀白的是他施淮。
施淮恍惚一瞬,看著賀白嘴角上結的痂,忽然想起他們在一起的四五年裏,雖然看起來是賀白吸引他,實際上卻是他吸引和控製著賀白,賀白在他麵前展露的驕矜、蠻不講理、不肯認輸,更像是虛張聲勢,是保護自己的柔軟內部的外殼。
隻要施淮一冷臉,賀白的氣勢就會不自覺地落下去,爭吵的最後還是賀白先低頭認錯。賀白依賴他,施淮能感覺得到,隻要他說的話,提的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賀白都會答應他,就算最後賀白發現他出軌也沒有提出分手,直到知道他要和靳緣夢結婚才說的分手。
而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被控製的人就成了自己,施淮低垂著眼想,隻要賀白皺一皺眉頭,他就連話也不敢說。
施淮想起來賀白發現他出軌的時候,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從眼眶中滑落,咬著嘴唇,顫聲說道:“施淮,你別後悔。”
施淮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當時說了什麼,隻記得賀白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一字一句地和他說:“我後悔了。”此後賀白就再也沒有回去他們共同居住的那所公寓。
我後悔了,賀白。施淮輕輕地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我後悔了,真的。
賀白醒來的時候床上放著一條加絨的灰色秋褲,施淮端著餐盤站在他麵前,見他醒了,問他,“在哪吃?”
賀白不習慣在床上吃飯,指了指小沙發。
施淮點了點頭,把餐盤放在了小茶幾上,壓在了筆記本電腦上,然後返回要抱起賀白把人放到了小沙發上,賀白卻推了推他的胳膊,接著自己下了床坐在了沙發上,施淮就站在一旁看著人吃飯。
賀白不餓,隻是喝了一點米粥便沒有再吃。
施淮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沉默地把飯碗收拾了端了下去,再次上來的時候,賀白已經做到了飄窗上,又在發呆。
“白白,那裏冷。”
賀白回神,從飄窗上下來又坐到了床上。
“腿疼嗎?”
“還好。”
施淮挽起賀白的褲腿,看著紅腫已經略微消下去一些,悄悄地鬆了口氣,“林伯不是說盡量臥床休息嗎?”
賀白拿過藥膏擰開,聞言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很多年了。”
施淮喉嚨一哽,這麼多年了,他隻知道賀白車禍後遺症膝蓋會疼,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疼,什麼時候不疼,他也從來沒有見過賀白一連幾天臥床休息過。
施淮猛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他這一巴掌沒有收著力氣,很響亮的一聲,那半邊臉很快就腫了起來,明顯的五指印在臉上,血從嘴角緩緩流下,滴到了他的白襯衫上,暈開一片血跡。
賀白怔愣,身體微微向後躲了一下,仰頭看他,緩緩地把手中的藥膏遞給他,“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