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新年檔有什麼電影,便在售票處隨便挑了一部合眼緣的。
施淮見他買了電影票,也跟上去選了一張。
“你喜歡這部電影嗎?”施淮問道。
“不是。”
“那是喜歡主演嗎?他們最近在路演,你想參加……”
賀白眉頭一皺,“我想你離我遠點。”
施淮便住了嘴,不再說話了。
從電影院出來,賀白又沿著林蔭路去了甜品店裏,施淮也跟了進去。
甫一進去便被店主叫住了,“施先生,”她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施淮,“您的臉……?”
其實不止是他,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量他這副狼狽的模樣。
臉上都是擦傷,紅一塊灰一塊的,手指和手腕上還有未幹的血液,袖扣被蹭掉幾個,上好的西裝也是灰撲撲的,甚至還有幹涸的血痕,可以說是狼狽至極。
這家甜品店正是賀白常來的那家,怕店主再不小心說出些什麼,施淮急忙擦了把自己的臉,同賀白說:“白白,我去外麵等你。”
臨出門前,還聽見店主和賀白說,“怪可憐的啊……”
“哈,”賀白冷哼,“他要是可憐,這世界上就沒不可憐的人了。”
施淮站在甜品店的落地窗前,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裏麵的賀白,賀白買了一小盒巧克力熔岩,正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地吃。
外麵寒風肆虐,天空也陰沉下來,沉悶得壓的人要窒息,旁邊音像店裏播報著今日的天氣預報,“今日上午十一點預計有中雪,這是農曆新年的第一場雪,適逢春節……”
滋啦作響的電流聲合著北國冬日的風聲,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寞籠罩了施淮,可分明他的愛人就在玻璃窗那側。
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巧克力熔岩好似很符合賀白的口味,施淮靜立在外,想著到飯點了要帶賀白去吃飯。
又想賀白難得這麼好心情,便由著他去吧。
正在他看著賀白神遊天外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叫了他一聲,“先生,您是在等女朋友嗎?買朵花吧,先生,是玫瑰。”
是提著小竹籃子沿街賣花的男童。
玫瑰,他的小玫瑰。
施淮從錢夾中拿出一張大額紙幣,從花籃中選了一隻嬌豔怒放的玫瑰,將紙幣放進籃子裏,“謝謝。”
男童笑起來,“謝謝您!新年快樂,祝您和女朋友約會愉快!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新年!”
約會,施淮笑起來,“謝謝你的祝福,但願吧。”
施淮看向賀白,正好賀白被賣花的男童吸引也抬起頭看過來,兩人目光相撞,施淮朝他舉了舉手裏的玫瑰,嘴唇開合,說了句什麼。
他說的是我愛你,但賀白應該看不懂。
施淮想,這不就是約會嗎,看同一場電影,在甜品店買甜品,再有一枝花贈送,足夠了。
便當這是賀白陪著他的一場約會。
賀白從店裏走出來,直接當做沒有施淮這個人,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過去了。
施淮拉住賀白的手,近乎虔誠地將玫瑰遞上,“白白,新年快樂。”
賀白沉默地看著施淮的眼睛,他一時間竟然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受。
他最後還是接過來那枝花,“嗯。”
欣喜逐漸蔓延上施淮的心頭,他按耐不住地嘴角上揚,“回家嗎白白?”
“不回。”
賀白斬釘截鐵地一句不回去,施淮也有些拿他沒辦法,隻好點了點頭,問他要去哪。
“反正你一直都跟著,去哪重要嗎?”
“……”
施淮抿了抿嘴,“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