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待本宮會不會是同樣的殷勤?”
裴望初一愣,似是沒料到令她敗興的原因竟是這個。
裴望初默然片刻後,語氣平靜地說道:“若是為人奴仆,自要受人驅使,就像同一架琴,經您與佑寧殿下的手,想必也沒什麼不同。”
“那你心裏就甘願如此嗎?像一件可以隨意易手、隨便處置的死物那樣活著……”謝及音側視著他,“你曾經可是聞名遐邇的裴七郎啊。”
“裴氏已沒,世間也不再有什麼裴七郎,”裴望初抬眼看向謝及音,“隻是殿下為救我一命費了好些心Ψ
謝及音心裏也很厭煩,她沒想到謝及音會搶了張朝恩的活,特地跑來崔家跟她搶白。可她圖什麼呢?崔縉?還是裴望初?
謝及音對謝及姒道:“你若喜歡,我把裴七郎送還你。”
聽見這個“還”字,謝及姒以扇掩麵,笑了,“皇姊還是自己留著受用吧,不要的東西,扔了就是扔了,哪有再撿回來的道理。”
“那不然,把我的駙馬送給你?”
宴請女賓的芙蓉園與主院隻隔著一道牆,以回廊相連,盆鬆假山作隔。謝及音與謝及姒坐在廳堂上首,她們身後的屏風後麵開著兩扇菱花窗,正對著與主院相通的連廊。
崔縉正站在花窗前,目光落在屏風隱約印出的兩個輪廓上,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謝及姒先是一愣,隨即輕嗤一聲。
“皇姊這是什麼玩笑話,本宮貴為大魏公主,天下的好兒郎挑不完,何必非要撿皇姊的男人呢?何況……崔駙馬和裴七郎,本就是本宮先丟棄,才淪落到皇姊手裏,哪有撿了破爛後再巴巴當寶貝送回去的?”
謝及音自小就不愛計較口舌之爭,所以謝及姒對她說話犀利慣了,近來又聽說她將裴七郎討了去,謝及姒心中有氣,說話更加不客氣,恨不能每個字都踩在謝及音頭上。
在座的貴夫人們暗暗咋舌,私底下互相遞眼色,崔縉的幾位嫂嫂樂得見謝及音下不來台,並沒有出言打圓場的意思。
謝及姒習慣了,謝及音也習慣了,隻當她是驕縱的小姑娘耀武揚威,並不想與她鬥氣,便沉默不言,又玩起了手上的玉扳指。
“皇姊這玉扳指哪來的?色澤不錯,紋路卻是瑕疵。前幾日父皇賞了我一塊木瓜大的和田暖玉,暖玉養人,皇姊若是喜歡,剩下的邊角料也夠雕好幾個扳指了。”
謝及音道:“不勞你破費,這玉扳指跟了我許多年,我不打算換新的。”
“倒看不出來,皇姊竟如此長情,”謝及姒輕笑,“琴要舊琴,人要舊人,玉扳指也要舊的……皇姊,你同我說實話,早在我和裴七郎還有婚約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惦記他了?”
“謝及姒,”謝及音被她刺得有些不耐煩,語調微冷,“你既是大魏最尊貴的公主,三句話不離這兩個男人,不覺得有失體麵嗎?”
“你說本宮有失體麵?真是笑話!”
謝及姒聲調揚起,滿堂竊竊私語陡然沉默,廳堂內安靜得連擱置筷子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她美豔的麵容冷若冰霜,盯著謝及音藏在帷帽後的麵容,暗暗咬緊了一口銀牙。
自她成為謝家的嫡出姑娘,漸漸籠絡走父親的全部寵愛後,她已經很少會對謝及音生出這種不甘心的感覺,更多的時候,她喜歡冷眼俯視謝及音,在人前對她表露一些無傷大雅的憐憫。
可是她沒想到,謝及音竟然真將裴七郎討了去,如此大膽,又如此不顧廉恥。
那是她曾歆慕過、惦念過的世家公子,是令她能在世家貴女麵前掙得滿堂妒羨的裴七郎,是她暗暗攢著嫁妝、數著婚期的未婚夫。
她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