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1 / 1)

勵自己多吃多睡,要早日將身體養好。

崔縉在街上買了謝及音要的東西,往告示榜看了一眼,發現懸賞謝及音的文書已經貼到了並州,文書上說萬兩黃金尋一天生白發的年輕女子,能提供線索者也有賞金十兩。

附近有便衣探子,崔縉不敢多看,低下頭匆匆離開了。

回來之後,他左♂

他如今大權在握, 尚書省正緊鑼密鼓地籌備登基儀式,在此之前,他仍住在公主府中,一應官員來往也都在此處,不過一月的光景, 這座空寂了兩年的公主府又熱鬧了起來。

廊下宮燈煌煌, 斥候行色匆匆,同時送上來兩封急信, 一封來自南晉邊境, 一封來自並州。

裴望初先拾起並州的信,終是近鄉情怯,欲拆又止,半晌後又按下, 先拆了南晉邊境的軍訊。

南晉新皇司馬泓三番五次派小股軍隊在兩國邊境滋事, 欲戰不戰,欲和不和, 似是在試探大魏的態度和實力。裴望初看完信後提筆批複, 隻有斬釘截鐵一句話:遣國書修好在前,調八州精騎在後, 或禮或兵,由其自取。

大魏經多年兵戈之亂,民生坎坷, 國庫不豐,幾乎到了人相食的地步。裴望初不想此時與南晉開戰, 但又深知不能露怯。

他有些疲憊地按了按腦袋,心想道,若是能休養生息十年,或能一舉蕩平南晉也未可知,可是……他還有十年嗎?

冷指如玉,輕輕摩挲著來自並州的書信。

他覺得自己像一具行屍走肉,隻剩一副唬人的皮囊,其實內裏已經鏽盡了,空蕩蕩的,關於殿下的任何一點消息都會在他心中訇然作響。

他恐怕撐不到十年……

裴望初緩緩拆開信封,看完信中內容後,闔目半晌,突然頭一偏,吐出一口鮮血。

丹毒逆脈,躁氣衝肺,最忌動肝火,他一時沒壓住……

一旁侍奉的小道童嚇白了臉色,要去請大夫,裴望初抬手製止了他,有氣無力道:“你去海棠園東邊第三棵海棠樹下挖半尺深,若還有一雲紋陶壇,就用裏麵的水泡一盞冷茶來。”

陶壇裏是他與殿下兩年前蠲的梅枝初雪,雪水性寒,宜震邪火。

他兀自緩了半天,將那頁來自並州的信又看了一遍。

“……上元節,西城門處恰逢崔縉與守城衛起衝突,捕之訊問,崔縉固言嘉寧公主已於年前病故……又問西城門守衛,言與崔縉同行婦人鬢發如墨,確非嘉寧殿下……”

崔縉這個混賬,他怎麼敢說殿下已經病故了?

又是一陣心悸,裴望初撐著桌案緩了許久,將那頁信紙在燈芯上引燃,揮手棄在香爐裏。

他不信……他不能信。

小道童泡了冷茶來,裴望初緩緩抬眼,躍動的燈影燭光裏,但見他雙眸似有暗紅流金。

“犒軍的燒烈酒,府中還有嗎?”裴望初溫聲問。

小道童有些為難,壯著膽子勸道:“上回您落水後,鄭天師叮囑過,不能再給您酒喝了。”

“他辦事不牢,管事倒寬,”裴望初垂目,屈指按著眉心喃喃道,“罷了……我也確實不能如此放縱。”

洛陽城裏的各方舊勢力還未完全肅清,蕭元度的黃眉軍還未遣散幹淨,更有馬璒餘部如蚊蠅,南晉敵手如虎狼……他若是買醉,將這爛攤子丟給誰去?

何況,再見了殿下,醉醺醺地也不成體統。

裴望初端起冷茶抿了一口,此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