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付出的肯定不是周氏藥業,而是她。
下午兩點整,嘉彙的代表準時到了周氏藥業的分公司,明霞領了研究院的負責人詳細介紹項目詳情。
宋洇就坐在會議桌的前排,久久地注視著對麵的空位。
標牌寫著方正的“傅晏”二字,這兩個字宋洇在高中的時候眷寫過無數遍,她閉上眼都知道如何去書寫。
這座位是專門留給他的。
他還沒到。
代為出席的夏秘書是個帥氣清俊的青年,一副笑眼,逢人就笑,表現得極為親和。
看到宋洇時,顯露出幾分驚豔和恍然大悟。
“是宋特助吧?”
“傅少他……”宋洇欲言又止。
夏軼解釋:“傅少在路上,馬上到。”
傅晏上午出差開會,因為冬天的異常氣候,飛機晚點,要遲到一個小時。
研究院的人詳細介紹了周氏藥業新研發的腫瘤靶向藥,宋洇在這個項目上花了不少精力,自然清楚,但此刻卻有幾分走神,她知道不該如此,可還是無法抑製住自己的心緒。
如若沒有今天的合作意向,傅晏不來,是該回去休息吧。
浪費自己的休息時間,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真的要投資這個項目嗎?
他要她付出什麼?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宋洇的心頭徘徊。
“宋特助?”
宋洇猛然聽到一聲詢問,夏軼的聲音像是撥開雲霧,讓她如夢初醒。
夏秘書沒有介意宋洇的不在狀態,指了指自己的手機,示意:“傅少到了,我去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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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傅晏時,京城前幾日的積雪還未融化。
傅晏還是穿著定製的手工西裝,宋洇卻恍然意識到不是同一件,這一套的腰身要更為寬些。
袖口是金色的,一片玫瑰花的葉子。
鋸齒狀的邊緣像是鋒利的鋸子,能夠延遲地將人折磨,戳破皮肉。
兩方人互相介紹。
宋洇就站在周氏藥業的一隊人裏,不卑不亢地迎接他。
明霞不清楚夏秘書說的“指定人選”,幫宋洇做了介紹:“這是宋洇,宋特助,也是我們周氏藥業周副總的未婚妻。”
她說起宋洇的時候打量著這位氣度不凡的豪門繼承人,不知怎的,覺得聽完她的介紹,傅晏的眼神越發冷,說句難聽的,奪妻之仇不過如此。
宋洇領著他去了會客廳,親自給傅晏添了茶水,上好的君山銀針,用沸水過了三遍,聞著清香四溢。
她裝作不認識他,傅晏也似乎默許了這一行為。
研究院的負責人挑揀了重點向傅晏介紹項目的內容,宋洇看著傅晏品了一口茶,默默添了些。
提起茶壺時,有些不當心,壺裏的沸水落到手上。
傅晏就在宋洇身後,懶懶掀了眼皮,目光漫長而疏冷,從宋洇被燙紅的手背移到女人的側臉。
宋洇忍著痛蹙眉,有這麼多人在沒敢收回手,火辣辣的滋味難以壓抑,她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盡量沒有顯露半分。
白皙的手背燙紅了一片,像是一塊醜陋的燒紅鐵餅。
遮掩好情緒,宋洇下意識地抬眼看傅晏。
她希望他沒有注意到她。
很可惜,傅晏在看她。
兩個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對視上。
宋洇的心一沉。
對方耷拉的眼皮撩起,淩厲的五官看著壓迫而冷峻,正神色淡漠地注視她。
不含半點其他情緒。
像是在審視罪孽深重的囚徒。
宋洇突然就扛不住手上的疼,說了一聲抱歉,逃亡一樣去了衛生間。
她用溫涼的自來水一遍遍衝洗燙傷的痕跡,高速的水流打在細潤手上的皮膚上,生疼。
宋洇離近了看,已經起了細密的水泡,她急著回會議,想把水泡戳破了,簡單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