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的一張桌子,用力往身後一推,企圖再次擋住趙叔的腳步。
而店外,阿瑤正要翻身騎上驢子,一抬頭卻看見一個人影從巷頭不緊不慢走了進來。
正是醫館那新來的門子。
那門子手裏提著一根木棒,麵無表情的向著阿瑤走來。
看他那模樣,阿瑤可不會認為這門子是來給她倆幫忙的。
阿瑤立即翻身騎上了驢子,她焦急的衝劉雷雨伸出手:“來!”
小小食肆裏乒乒乓乓鬧騰作響,這食肆開在居民巷裏,四鄰人家都是住戶,照理說聽見這動靜,早該有看熱鬧的人出來了。
然而四周死寂一片,竟然沒有一點聲音。
阿瑤目光中透出焦慮來。
這小栗巷阿瑤也是第一次來,巷子不算寬敞,沿巷子兩邊都是人家,牆高院深,巷子中間拐了個彎,一眼看不到巷尾的方向。
而她之所以會來這小栗巷食肆吃雜魚燴,是因為玉雪姐姐說過住在此處。
醫館的周管事家在小栗巷尾,玉雪姐姐說她在黑甕城這期間,都暫住在周管事家。
之前回回都是玉雪姐姐去雙鋒村找她玩耍,她才起了念頭,想要到玉雪姐姐住處看看。
可那門子跟趙叔兩個殺神又是怎麼回事?他倆是從陳家醫館來的,難道跟周管事有關?為了塊根嗎?
這事兒跟玉雪姐姐會不會有關聯?
還有那食肆的掌櫃,阿瑤確定那人從前絕對是不曾見過的,他為何會提前示警,還出手相助呢?
這裏頭仿佛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她很可能是這陰謀裏的一顆棋子,弄不好還將雷雨哥給拖下了水了。
阿瑤心中一痛,還有阿爺呀!
阿爺昨夜徹夜未歸,而那門子和趙叔又都是醫館出來的,恐怕阿爺凶多吉少了。
憤怒與痛楚交織襲上了阿瑤的心頭,一時之間,她胸中大慟,連呼吸都仿佛艱難起來。
關鍵時刻,那食肆的掌櫃終於發揮了一點用處。
他從櫃台後頭扔出了他的大算盤,正好砸在趙叔的後腦勺上。
趙叔原本已經抓住了劉雷雨的衣服領子,正要開口罵人。
那大算盤是結結實實的好木頭打的,趙叔沒有防備吃了一下子,也是夠嗆。
劉雷雨趁機拽出自己的衣領,跑出去拉著阿瑤的手借力也騎上了驢背。
阿瑤強打起精神,腳下一打,驢子立刻拔腿跑起來。
劉雷雨跟阿瑤兩人身量都不大,母驢馱著兩人也不過才一百多斤,跑起來並不吃力。
巷頭的門子來者不善,阿瑤隻能騎著驢向著巷尾飛奔過去。
劉雷雨坐在阿瑤身後,驢子跑起來時她無處借力,本能的就攀上了阿瑤的肩頭。
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她居然還能臉上一紅,連她自己也對自己佩服起來。
阿瑤什麼也沒有察覺,她專注的控製著驢子奔逃,眼神掠過巷裏的各戶人家,高聲喊道:“救命!有惡人當街搶人,救命!”
沒用的。
這條小栗巷,像是變成了一條無人居住的空巷,阿瑤那樣喊了,也沒有任何一點聲音回應。
而劉雷雨則死死盯著巷尾的一戶人家,她可沒忘記,陳家小姐說過,若是要找她,就到小栗巷尾來。
現在她真的來了,然而等著她的,就是這要吃人一樣的趙叔嗎?
這是陳小姐的安排嗎?
還是那陳家的安排?
陳小姐又去了哪裏?
劉雷雨滿腦子裏都是疑問,然而眼下的現實卻根本不允許她再去多想。
眼看著阿瑤與劉雷雨騎驢跑了,那趙叔從食肆裏衝出來,拔腿就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