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樹枝,她踉蹌了一下, 樹枝鋒利的斷茬就極為刁鑽的從衣服下擺紮了進去。
這會兒冷靜下來了, 阿瑤隻覺得後背火辣辣的刺痛,她自己伸手到衣服裏探了一下,摸到一手血, 似乎還有木渣倒刺紮在皮肉裏。
這可苦了。
阿瑤麵露難色, 傷在後背的位置,她自己又看不著。
關鍵傷口裏的髒東西必須得清理出來,非得讓人幫忙才行。
然而這裏隻有她和劉雷雨,難道, 要叫劉雷雨幫忙?
阿瑤咬緊了下嘴唇,一時說不出話來。
劉雷雨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臉上一紅,剛想說的“我來幫你”這句話就卡在了嗓子眼裏。
阿瑤傷在背上,劉雷雨想要幫她查看傷口,阿瑤勢必要寬衣解帶。
可劉雷雨是個“男人”啊。
阿瑤遲疑著,手指緊緊捏住了衣扣, 臉上也不由自主泛起了紅暈。
她回想起了過去的這二十多天。
她與劉雷雨一路攜手同行,雖說每天都同吃同住,抵足而眠,但劉雷雨一直都規規矩矩的。
劉雷雨從來不會對阿瑤動手動腳,眼睛也從不亂看。
每次阿瑤不方便時,劉雷雨都會主動避到遠處。
就連山路難走,不得不互相攙扶時,劉雷雨也選擇了用樹枝當做拐杖,而不是直接來抓阿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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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戰心驚的背了十幾年的秘密,一朝說出來,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
“以前一直相安無事,但如今陳家小姐早已看破了我的身份,她拿捏著這個把柄,我怕她將來要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還請阿瑤今日聽過就算,往後也隻當是不知情吧。”
劉雷雨衝著阿瑤點頭致歉:“另外,我絕對沒有任何毀你清白或戲耍你的想法,你千萬不用擔心。等以後咱們出了這深山,我一定會捍衛你的名節,不讓任何人侮辱你。方法我都想好了,雙鋒村裏的長舌婦多,最愛嚼舌根亂編排,到時候我就跟村裏人說我不能人道,根本不可能禍害女子,讓她們笑話我一個人就行。”
阿瑤一直聽到這時候,她實在聽不下去了。
其實劉雷雨剛開始一開口的時候,她差點被氣笑起來。
劉雷雨拒絕自己就算了,偏偏連這種瞎話都編的出來,糊弄三歲小兒也不是這樣。
隻是隨著劉雷雨的解釋,她臉上那憂慮交雜的神情做不得假。
劉雷雨提到了她的母親,她的顧慮,她的打算,甚至還有回到雙鋒村後她的安排。
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劉雷雨並不是臨時胡謅,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決斷。
原來她一直都守著這麼大的秘密。
阿瑤相信了之後,再去回想一直以來與劉雷雨相處的點點滴滴時,很多以前忽略的小細節就一一有了印證。
劉雷雨從小就不像村裏其他的男娃兒那麼莽撞淘氣惹人嫌,她總是乖乖巧巧的。
劉雷雨個子不高,塊頭也不大,身量隻跟阿瑤相當。
劉雷雨的嗓音一直都是清脆平和的,而村裏與她同齡的男娃兒,早就都變成了公鴨嗓。
劉雷雨力氣也不大,阿瑤還記得她們
第一回在黑甕城裏碰上時,盛了兩鬥米的布袋,劉雷雨背起來就很吃力了。
阿瑤心中越發篤定,隻見她一把抓過劉雷雨的手,將她拖到自己麵前,細細在她臉上打量了一番。
劉雷雨乖巧的一動不敢動,眼觀鼻鼻觀心,任由阿瑤看。
好一會阿瑤看完了,她問:“你當真是女孩子?不騙我?”
劉雷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其實我正好月事來了,這事也做不得假。”
阿瑤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突然一拍手:“怪不得我總覺得你有時候不夠陽剛,心思又極為細膩柔軟。”
說著她還順手在劉雷雨臉頰下捏了一把:“皮膚比我還要好呢!”
劉雷雨徹底紅了臉。
阿瑤則看著她的反應,哈哈大笑了起來。
對了,劉雷雨還特別容易臉紅!
這樣嬌羞,肯定是女兒家!
劉雷雨看著笑的正歡的阿瑤,內心裏先是忐忑不安,隨後慢慢也舒展下來。
阿瑤能笑起來,應該就是原諒她了吧?
關於身份的問題,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人。
現在好了,話講清楚了,阿瑤也用不著為了自己的清白和名節,就要嫁給“雷雨哥”。
阿瑤值得更好的人,一個能夠愛她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