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心不煩。
嘴不親,但事兒還是要搞,季懷真心想:隻要辦事兒時合得來,管他娘的親不親嘴,不親正好!不親拉倒!
一日早晨,兩個姓路的道士做完早課,正睡眼惺忪地往外走,隻聽燒餅指著季懷真那屋的門喊道:“小佳師兄,看,門上釘著把飛刀!”
季懷真一聽,從屋中快步走出。
隻見那飛刀釘著張工筆小像,拔下一看,畫的是依然是季晚俠抱著阿全的母子畫像。
與原先那張比,畫中的季晚俠著冬裝,除衣裳上的繡樣不同外,發髻也有所變化,所佩的步搖換成了絨布珠花。
隻有季懷真才懂這畫中細節變化的意思。
他先前吩咐白雪調來的一千親衛已抵達蒼梧山腳下,隨時聽候他的調遣。
路小佳鬼鬼祟祟湊上去,期待道:“可是白雪姑娘?”
季懷真睨他一眼,紅口白牙一露,正要對路小佳冷嘲熱諷,院門卻突然被人推開。巧敏神色匆匆,急步跨入,竟是招呼都來不及打。路小佳一怔:“怎麼了這是?”
眼看巧敏往燕遲屋裏一進,把門給關上了,季懷真若有所思道:“誰知道呢。”
不多時,燕遲便整裝待發,跟在巧敏後麵,二人往馬廄走。季懷真隨口道:“不吃早飯了?”
燕遲一口夷戎話不停,聲調粗獷晦澀,和巧敏旁若無人地小聲快速交流,百忙之中隻來得及衝季懷真搖了下頭,便伸出手去解拴馬的繩索。
巧敏突然道:“殿下小心!”
隻見迎麵飛來把短刀,正正好紮在拴馬的木樁上,再偏幾寸,就要紮到燕遲的手。
燕遲一驚,回頭看著飛刀飛來方向,季懷真正收手冷笑。
“你又發什麼瘋?”
“微臣隻是心血來潮,給殿下您做了幾頓飯而已,殿下還真不識好歹,這就把我當奴隸使喚了?”
季懷真似是受了極大的屈辱,手指微顫,已然氣急,指向燕遲的鼻子罵道:“便是羞辱人,也沒有你這樣羞辱的,我是有求於你不假,可晚上陪睡還不夠?白天給你洗衣裳做飯換藥不說,還得伺候這兩個拖油瓶,問你要不要吃早飯,便是連你一句好聲好氣的回答也換不來了?!”
燕遲:“……”
這一番控訴,饒是旁邊站著的巧敏也給驚著了,看向燕遲的目光霎時間微妙起來。
季懷真頭一扭,回到屋中。
摔門的聲音把燒餅嚇了一跳,叫喊道:“又開始了!又吵起來了!沒完沒了了!”
路小佳煽風點火,把燕遲往房中拱,和稀泥道:“去認個錯吧,他氣性大,又心眼小,萬一不給我們做飯怎麼辦?燕遲兄你就行行好,犧牲自己,成全我們。”
燕遲委屈道:“不是,我幹什麼了我?”
然而這死道士力氣極大,把燕遲推進去後就逃之夭夭。
季懷真閉眼躺在床上,有人進來了也不回頭,燕遲尷尬地在屋中站著,醞釀半天,低聲道:“我和巧敏要去趟鄰村,可能會耽擱幾天……你前兩日埋在雪中凍上的肉記得吃。”
床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昨夜囑咐我晾的衣服我掛灶台上了,你記得收起來。”
還是無話。
燕遲靜了半晌,又道:“那我走了。”
季懷真閉著眼睛,突然道:“去哪裏?幹什麼?”
燕遲猶豫一瞬,又偷偷一瞥季懷真神色,不敢再火上澆油,隻得老實道:“……有個鄉親從汶陽城回來,說一路上遇到不少韃靼散兵,我和巧敏得去看看。”
交待完畢,看季懷真再無反應,知道這是允他滾蛋的意思,正要走,又停住,他盯著季懷真的背,一臉別扭地解釋:“……我沒將你當奴隸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