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1 / 3)

擋在季懷真身前,手中斬馬刀奮力一揮,刃上刀光化過道弧,如道璀璨流星,徹底將季懷真那晦暗苦澀的前二十六年給照亮了。

拓跋燕遲半分力氣未留,將那飛來的利劍一砍為二。他將後背露給季懷真,此舉無疑於束手就擒。

不需季懷真命令,已有人從背後繞來,將燕遲拿下。烏蘭怒吼一聲,正要回身來救,卻被瀛禾派來的人給按住。

四五人將燕遲按在地上,卻依舊壓不住他。

隻見他不住掙紮,如同被囚的野獸般竭力嘶吼,那紅似血玉般的雙眼,回頭看向季懷真,隻是二人剛對視一眼,他就被人按著頭牢牢壓在地上,再動彈不得半分。

季懷真隻一臉漠然地站著,任憑他的人按著燕遲的臉,將收拾畜生般,將燕遲死死按在地上。

看這架勢,此人必定來曆不凡,李峁反應過來,搶在季懷真之前吩咐道:“將這夷戎人收押下獄。”

已有人上前,將掙紮不休的燕遲拖拽下去。

見那侍衛要去追烏蘭等人,白雪立刻帶著一批人,搶在李峁的人前頭去追烏蘭。

燕遲雖被人拖下去,卻依舊有不斷傳來的怒吼,一聲聲落在季懷真心裏,聽得他心驚肉跳,雖麵色平靜,可衣袖下的手卻不住發顫。

李峁一窺季懷真神色,突然道:“這夷戎人是誰?”

這夷戎人是誰?

季懷真也在心裏這樣問自己。

於他來說,燕遲到底算什麼。

半晌過後,季懷真冷聲道:“隻不過是個被我利用的蠢貨罷了。”

李峁審視地看著季懷真,繼而一笑,和煦道:“原來如此。”

見季懷真不說話,李峁又道:“既如此,大人自要避嫌,我看這夷戎人,還是在下來審吧。大人可有什麼要交待的?”他麵上雖笑著,卻是在暗自觀察季懷真的神情。

季懷真道:“如此便再好不過,季某別無二話。”

周遭已亂成一鍋粥,李峁又是一笑,押著人走了。季懷真麵色冷峻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強忍怒火,下令收兵回府。

等離了大皇子的府上回到住處,甫一進門,白雪便從外頭進來,季懷真焦急神色難掩,看著白雪道:“人可放走了?”

“回大人,放走了,屬下親眼瞧著烏蘭帶人往西去了,大皇子的人未抓到他們。”

季懷真這才鬆了口氣。

白雪又道:“大人,可要屬下去獄中打點一番?”

季懷真不吭聲,滿腦子都是燕遲被抓前看向他時,那帶著怨恨絕望的一眼,心緒繁亂無比,竟是連白雪說什麼都沒在意,隻等人再問一遍,才失魂落魄道:“……不必。”

這二字費勁季懷真全部力氣。

白雪一怔,急切道:“大人!”

燕遲是季懷真以細作之名,親自下令抓進去的人。

外加此時大齊與夷戎關係尷尬,雖已議和,可夷戎轉眼奪走大齊一座城,大齊百姓對夷戎人的怨念憎恨與過去比,隻多不少,如此種種,不必李峁吩咐,燕遲在牢中的日子也可想而知。

季懷真厲聲道:“我說不必!不許輕舉妄動,現在立刻派人去恭州前線,將那日我問瀛禾的話,再問上一遍!”

他胸口不住起伏,一晃神,才發覺竟是對白雪發了脾氣。

季懷真靜了半晌,突然將一桌案的杯具茶碗盡數掃落在地,疲憊解釋道:“不要打草驚蛇,萬一李峁知道燕遲的身份,說不定他會借此機會,將燕遲永遠囚禁在大齊,以此要挾夷戎。”

床腳下傳來聲怯怯的嗚咽,二人低頭一看,竟是火燒。

白雪低聲道:“知道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