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火燒緊緊追在身後,看見韃靼士兵便衝上去撕咬。
季懷真一路殺出重圍,左手生疏使劍,用那本就握不住,不住顫唞的右手死命抓住姐姐。阿全的哭叫如驚雷般,不管季晚俠如何安撫都沒有用,身後傳來更多人被殺時的嘶吼驚叫,聽的人心驚肉跳,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宮女太監在狼狽逃竄,或早就變成屍體,橫在路上。
拓跋燕遲那一箭雖不致命,可也去了季懷真大半行動能力,逐漸力不從心,咬牙苦撐。
眼見前頭一韃靼士兵的鐵劍要劃破他胳膊,身旁猛地衝出條灰色影子,隻見火燒淩空躍起撲上去,抱住那人肩膀,血盆大口張開,瞬間將其頭顱撕咬下來。
鮮血淋了一地,火燒呼哧呼哧喘氣,體力漸漸不支。
季懷真突然一拉季晚俠:“你大婚當日是怎麼逃出來的?”
季晚俠立刻道:“對,那日我在陛下寢宮中發現條暗道。”
二人對視一眼,立刻帶著阿全與火燒朝皇帝寢宮走。那裏空無一人,季懷真沒把他囚在此處,況且這等關頭,他根本沒空去救皇帝。臨安原本就是皇城,有現成的行宮,隻不過是早年武昭帝常親自督戰親征,才把都城遷去上京這一兵家要塞之地。
就連上京的皇宮,也是按照臨安的皇宮,又建了座一模一樣的出來。
絕望之際中,季懷真寄希望於這條久不曾啟用,甚至不能確定是否存在的密道上。
一路上又遇見不少韃靼散兵,皆死於季懷真劍下,等到皇帝寢宮時,季懷真又把殿門一關,命季晚俠去找機關密道,阿全害怕地抱住季懷真,哭道:“舅,我害怕。”
季懷真蹲下,一把捂住阿全的嘴,認真道:“阿全不可再哭了,你來陪舅舅玩個遊戲,誰先哭,誰就是小狗,要汪汪叫,還要學小狗在地上爬。”
阿全抽噎著,勉強製住哭聲,低聲道:“舅,我不想玩遊戲,我害怕。”
季懷真一把將他攬在懷裏。
背後傳來沉悶的機關響動之聲,寢宮角落中,一處置物架緩緩移開,季晚俠抱著阿全,扶起麵色蒼白的季懷真,轉身走入密道中,命火燒緊緊跟在身後。
一踏入密道,三人就被裏頭撲麵而來的灰塵嗆得直咳嗽,季晚俠眼睛都睜不開,轉身撲在牆上拍打著什麼。
外頭已隱約傳來韃子殺人時興奮的叫喊。
季晚俠焦急道:“怎麼壞了……怎麼關不上。上京的那條是可從裏頭關上的。”
季懷真一看,那從裏頭關的機關因年久失修,久無人用,早已壞掉,無法從裏頭關閉,若給韃靼人追上,發現此處,三人必死無疑。
他心中一沉,卻不敢當著季晚俠的麵表現出來,隻拉著她的胳膊,沉聲道:“先走再說。”
他眼中已露出視死如歸的意願,看得季晚俠一怔,又沉默下來。
季懷真一邊拉著季晚俠往密道深處走,一邊快速交代道:“出去之後,找地方躲起來,不管聽到什麼消息都不要露麵,讓阿全扮成小女娘。想辦法找到白雪,我還有兩萬親兵,他們會效忠你和阿全,可護你二人此生平安,記住了?”
季晚俠呆呆點頭。
季懷真踉蹌幾步,厲聲道:“季晚俠,記住了?”
季晚俠看了眼季懷真,四目相對間,季懷真立刻把頭扭向一邊,不敢叫姐姐看見他的眼神,又聽得姐姐的一聲哽咽:“姐姐記住了。”
季晚俠腳下一軟,抱著阿全摔倒在地。
見她蓮藕般白淨的小臂高高腫起,是先前季懷真為了阻止她自戕,情急之下拿去頭的箭射中造成的。
“姐姐實在沒有力氣去抱阿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