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都是人名,而且名字大部分很熟悉。
陸善柔不解,“這是誰家糧庫的賬本?對我能有什麼用處?”
麥穗說道:“這是弘治十一年太監李廣畏罪自盡之後,從他家裏搜出來的賬本,記錄了誰給他送過錢、賄賂過他,要他幫忙說好話之類的。”
“白米是白銀,黃米是黃金,珍珠米是玉石珍珠之類的寶貝。最後是送錢的人。”
各位看官,你們可還記得李廣?就是本書第五個案子“解連環”裏在監獄裏嚴刑拷打太監何鼎致死的壞太監。
陸善柔翻了幾頁,看到了“徐瓊”的名字赫然在列!
魏崔城也看見了,歎道:“這天下到底有幾個幹淨的官?咱們今天看到的徐瓊就像山中的仙人,不在乎名利得失,私底下,卻是另一張麵孔。”
陸善柔笑道:“幹爹不是說過,徐瓊在南京唯一的汙點,就是要帶著翰林院去給守備太監黃賜的親娘憑吊嗎?”
“看來幹爹沒有完全說實話,徐瓊回到京城當京官時,也是對宦官卑躬屈膝,送錢拉攏,看來他升遷不僅僅靠裙帶關係,太監李廣也出力不少啊。”
魏崔城麵上有些訕訕的,“可能……幹爹不知道賬本的事。”
麥穗說道:“這是當年牟大人帶著錦衣衛抄了李廣的家,從他家裏搜出來的賬本。”
麥穗嘴巴直通心髒,想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過腦子,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啪!魏崔城頓時覺得臉上被麥穗打了一巴掌。
還是陸善柔體貼的為相公找補,說道:“可能是時間過得太久,幹爹忘記李廣賬本這回事了。”
陸善柔把所剩無幾的溫柔全給了魏崔城。
麥穗說道:“弘治十一年發生的事情,離現在隻有七年,怎麼會——”
“麥穗啊。”陸善柔立刻打斷道:“溫嬤嬤和鳳姐在廚房烙韭菜羊肉燒餅。”
麥穗聞言,就像隻兔子似的跑去廚房。
書房隻剩下小夫妻,魏崔城尷尬的說道:“對不起,幹爹他沒說實話。聽他講徐瓊,就像講孔聖人似的。”
陸善柔說道:“沒關係,其實我對他也有所保留,沒說實話。我跟幹爹就是互相瞧不上,但彼此又需要對方幫忙的互相利用的關係,騙一下就騙一下,反正我們的心都不會痛。”
狡猾如陸灰狼,終於說了句大實話。
傍晚,麥穗留在乾魚胡同吃晚飯,他一個人吃兩人的飯,仿佛陶朱就在他肚子裏似的,把他那份也一並吃了。
鳳姐說道:“好久沒有看到陶朱了,他還好嗎?”
“他不好。”不擅長說謊的麥穗說道:“整天一堆老夫子(以內閣大學士李東陽為首的大明文化泰鬥)圍著他講學,教導他如何當一個明(明君)……當一個明白人。”
就這個謊言,已經用盡了麥穗所有的智慧了。
鳳姐說道:“陶朱挺明白的呀,俠肝義膽,就是偶爾有些精致的淘氣,還有一股小孩子氣,本性不壞的。”
麥穗說道:“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他,他應該會很高興。”
鳳姐說道:“謝謝你,陶朱也愛吃韭菜羊肉燒餅,你給他捎帶一些吧,我和溫嬤嬤做了很多。”
麥穗說道:“好啊,那就來一百個吧。”
鳳姐輕咳一聲,“這個……很多……但是沒有一百個那麼多。”
麥穗說道:“好,有多少拿多少。”
麥穗背著十個韭菜羊肉燒餅,在關閉宮門最後一刻回宮。
然後,麥穗拿著五個燒餅走出房門。
他不配。麥穗想了想,回房,留下兩個,隻拿著三個燒餅來到東宮。
麥穗把三個燒餅和鳳姐的問候都帶給了陶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