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冷調。
他語調寒涼,隻落下一句話丁夏宜就聽見不斷求饒的聲音。
她掀開被子下床,沒等站穩眼前一黑,丁夏宜扶著牆壁緩神,不經意的側目瞥見手臂的淤青和擦傷。
其實不嚴重。
還沒她在倫敦被打的嚴重。
隻是今非昔比,任何堅強的人在被保護後都會變得無比感性。
丁夏宜扶著腦袋,闔眼回憶昏迷前出現的身影,可惜當時的她意識全無,勉強看見的身影也是迷霧重重的,唯獨那人的檀木香指引丁夏宜猜測對方是誰。
眩暈感退去,頭皮的痛感接踵而來。
深呼吸了好幾下,丁夏宜才艱難走到門口,房門悄聲拉開縫隙就看見坐在真皮沙發上的男人,他坐姿懶怠,右腿交疊在左腿上,像沒有腰骨似得靠著沙發背,左手隨意搭在膝蓋上,右手捏了根煙遞到唇邊,兩頰稍用力,頭部泛著猩紅的煙被他兩指捏住拿下,一道迷離的白煙升騰在他麵前。
雖然他此刻沒說話,可渾身散發的戾氣很重,白煙如濃霧,厚重的縈繞在喬時翊眼前,丁夏宜看不清他的表情,心口卻還是一窒,覺得麵前的男人很陌生。
兩個穿著製服的男人應該是保鏢,高大的身軀平日駭人,現在卻如螻蟻般跪在喬時翊腳邊不停磕頭求饒,“求求老大,求求喬老板饒了我們,這件事是我們的失誤,我們會跟喬太太道……”
“滋——”
“啊——”
兩道不同分貝的聲音接連響起,喬時翊沒有給跪在地上的男人說下去的機會,捏著燃了一半的煙往他手背摁。
一瞬間古銅黃的手背被煙頭燙出焦黑的洞,白煙在他的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下在手背上緩緩升起。
喬時翊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收眸時抬腳將他踹開,音色又往下沉了幾分,“你現在該求的是我太太情緒不受影響,倘若這次給她留下陰影,那這道陰影也會跟你一輩子,並且比我太太的還要陰暗百倍。”
一旁長身而立的許嚴想勸,但他知道今晚老板有多生氣。
如果說他平日在公司都是魔王、不近人情,那麼今晚他生氣程度可以用毀滅來形容。
不過這些都是這倆保鏢應得的。
剛到澳城老板就交代他們要保護好太太,誰知道這倆貨居然趁太太進酒店後去吃宵夜了,連太太出門了都不知道。
如果剛剛老板沒有及時出現,想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事。
兩個保鏢還在磕頭求饒,一點也顧不得被燙的傷口。
沙發上的男人沒再說話,睥睨著他們。
近乎陰狠的眼神被丁夏宜看在眼裏,隔著一扇門和一段距離她都能感受到喬時翊駭人的氣焰。
這是第一次,她真實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和她記憶中的喬時翊判若兩人。
現在的喬時翊倒真的有幾分傳聞中陰狠毒辣喬魔王的樣子,和在她麵前是完全不一樣的。
丁夏宜想的出神,連有人走近都沒察覺。
直到頭頂籠罩下陰影,鼻間席卷而來熟悉的檀木香和尼古丁煙味,丁夏宜才恍惚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他深邃的黑眸。
盡管喬時翊已經斂下眸中的戾氣,丁夏宜和他對視的幾秒裏又想起方才他把煙頭摁在那人手背的陰狠模樣,不自覺往後退一步躲開他要牽她的動作。
喬時翊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平冷的嗓音因為抽了煙而變得特別低啞,“嚇到了?”
丁夏宜訥訥盯著他,沒搭話。
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在想什麼話騙他。
喬時翊低頭嘲弄的笑了下,喉嚨泛起苦澀,“對不起,如果你現在不想看到我……”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