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捂著臉虎目含淚,他不怕周記淮動怒,也不怕被打,可他最怕的就是周記淮一步退,步步退,被逼的無路可走。
“公子若是生氣,隻管動手打我,便是打死我,張南也無半點怨言!”
“可有句話,張南便是死也要問清楚——”
“您是不是也對她動心了?!”
這句話宛若石破天驚,吳默被嚇的當場跳了起來。
他左右看了看,幸虧張南還沒昏頭,在這空無一人又廣闊的獵場才說這話。
可這話,他就不該說啊!!!
陸氏女可是國公爺下了聘,請了旨,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若是這話傳出去,那還得了?
驚怒過後的吳默一腳揣在張南的身上,:“我看你就該打,腦子發瘋就自己去死,不要拉上公子一起!”
張南一動不動的挨著打,對吳默的話也置若罔聞。
他跪在地上,抬著頭死死的盯著周記淮的眼睛。
“公子往日從不和其他女子接近,便是蘇家小姐和陸家小姐與公子堪稱青梅竹馬,公子也從無半點逾矩。”
“可那日,您抱著她從京城一路疾馳到了獵場,不假人手。”
“她跌跌撞撞進大帳時,是您伸手扶住了她,她跪倒在地時,又是公子親手扶起了她,她趴在床榻邊哭的時候,您的目光不曾從她的身上移開,她暈過去的時候,也是您,抱住了人。”
聽到這的吳默已經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他看看周記淮,再看看跪著卻不肯低頭的張南,不自覺張望起了四周,隨後他慢慢的倒退了兩步,再退兩步,直到聽不到人說話為止。
不敢再聽,也不敢再看。
吳默看著空無一人的獵場,再看看雲卷雲舒的蒼空,搖頭晃腦的感慨,:“...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先賢果然誠不欺我。”
......
恭候府
禾豐院內
一大早的,從接到秦王和陸燕芝從獵場返回京中的消息,侯府就忙了起來,而春桃也沒閑著,這看看那看看,嘴上更忙。
沒人在這個時候和春桃計較,被指揮的團團轉的仆役還彎腰露出個笑臉來,春桃看在眼裏美在心上,好不得意。
“來啦,來啦,姑娘回府了。”
便是再熱的天也擋不住侯府的喜氣,隔著老遠喜盈盈的通報聲就傳進了府。
春桃拉著春杏擠在前麵,好不容易等到了六姑娘,最先看到的卻是一排排快速列隊,嚴肅端莊的侍女。
她們衣著統一,盡皆低眉斂目,行動間極有氣勢。
陸燕芝被人扶著下了車,可這次,她身邊跟著的不再僅僅是春紅,還有兩個一看就氣派的大丫鬟。
春桃咬住了唇,捏著春杏的手都用上勁。
舟車勞頓,哪怕行程放得極其緩慢,陸燕芝也有些吃不消,老夫人深知這個情況,沒多耽擱就叫人回了禾豐院靜養,不許旁的人多打擾。
隨著陸燕芝一路回來的仆役在請示陸燕芝之後,俱都先跟著老夫人先去了崇泰院。
在陸燕芝回府的同一時間,也有一隊人馬向皇城駛去。
周記淮扶著周重邛坐在了輪椅上,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周重邛的額上已經見汗。
他擔憂的彎下腰,:“父親,您的傷還沒好又顛簸了一日,不若先回府上修養,讓兒子先代您入宮向皇伯請罪,等您好些了在入宮?”
周重邛擺了擺手,:“我的身體情況我清楚,我還撐得住,獵場那日事發突然,我也記掛著皇兄。”
周記淮再無多言,推著周記淮往皇城內駛去,卻不想才入宮門,就看見了早早候在此處的王總管。
王總管笑眯眯的神色在看見周重邛時立即變成了心疼和慌張。
他緊跑兩步,看著周重邛沒什麼血色的麵龐,眼睛霎時紅了,“哎呦,我的王爺,您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