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的說話聲將沈千祈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仔細一聽,忽覺這道聲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沉吟片刻,沈千祈快步走到門前,用力一拉,打開門,果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今天早上那個黃衣女子。
不過現在是女扮男裝版。
緊閉的殿門突然打開,黃衣女子先是一臉愕然,看清門內人的長相後又漸漸轉為欣喜,“姑娘,是你!”
“進來再說。”
沈千祈將這黃衣女子帶進殿內,重新關上門,點燃了燭火。
見沈千祈和這黃衣女子似是相熟,許鳶一和林月池也不再躲藏,從神像後走了出來。
殿內一下子冒出來兩個不認識的人,黃衣女子突然有些拘謹,連說話聲音都小了許多。
“姑娘,你們是一起的嗎?”
沈千祈點點頭,為她一一介紹道:“我叫沈千祈,這兩位是我的師姐和師兄。”然後又指了指單獨站在角落裏的晏從今,“他是我的朋友,姓晏,你白天見過的。”
聽她介紹完之後,黃衣女子這才放鬆下來,禮貌地朝眾人打了聲招呼,並告知了自己的姓名叫薑月。
白日裏救下薑月時,她正因神諭的事被三個壯漢追趕,當時她一直極力否認自己聽到了神諭,而現在看來,她怕是在說謊。
不過剛才開門時除她以外並沒有見到其他人。
“薑姑娘,我剛才聽見你說來獻祭。”
沈千祈打量了一下薑月這幅男裝裝扮,問:“該不會那個祭品就是你自己吧?”
薑月點了下頭,在沈千祈疑惑的目光中輕聲開口解釋道:“我弟弟前段時間生了場重病,身體一直不見好轉,我聽說了神祠的事情之後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了,結果真的被我聽見了神諭。
不過神要的祭品是我弟弟,我本就是為了他才來求神,怎麼可能把他獻祭出去。”
“所以你就想女扮男裝,代替你弟弟成為祭品。”沈千祈替她說完了後麵的話。
坦白來說,要不是一開始沒有偽裝的聲音暴露了她的性別,沈千祈估計也認不出來她。
男裝的薑月其實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如果真讓她去完成獻祭儀式的話,也不知道那位‘神’能不能辯出真假。
沈千祈摸著下巴想了想,然後輕聲詢問了一句:“薑姑娘,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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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古怪之處一共有兩點。
一個是對祭品的要求,另一個則是獻祭大多在夜晚進行且第二天祭品就不知所蹤。
祭品不可能憑空消失,這就說明獻祭的當晚,神祠裏一定會發生些什麼。
隻要能參與一次獻祭,一定能發現新的線索,或許能直接抓住親自來帶走祭品的‘神’也不說準。
薑月本就感念沈千祈的救命之恩,所以在她提出參與獻祭時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
待他們四人全部藏好之後,薑月便跪坐在蒲團上,將一張寫著心願的紙條置於供桌上,雙手合十,虔誠地低聲念著禱詞。
這些本該是由獻祭祭品的人做的,但她現在既是祭品,也是獻祭祭品的人。
鑄詞很短,念完之後殿內又重新陷入了安靜,現在隻要在原地靜靜等著就夠了。
等待的過程很無聊,沈千祈蹲在角落,看著被燭火拉長映在牆壁上的影子,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玩過的影子遊戲。
她舉起雙手重疊在一起,牆壁上隨之出現了一隻小兔子。
“晏公子,快看!”
牆上的小兔子在沈千祈的操控下,一點點朝晏從今靠近,最後停在他手裏的那朵花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