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時間,再鋒利的棱角也該磨平了,更何況是她們...女生與女生之間,最不值錢的感情。
“請。”
淡淡然的語氣,冷冰冰的。
知茗的呼吸很輕,輕到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攏著肩上的包袋,向上提了提。
“需要換鞋嗎”⊿思⊿兔⊿網⊿
玄關處鋪著小毯子,上麵擺著鞋,大多數是平底的,但也有幾雙帶跟的,黑色為主,顏色很單一。
“不用。”
岑易看都沒看,直接轉過身。
客廳跟廚房之間,打了一排長桌,頂上吊著長短不一的白燈,銀色網狀燈罩,冷冷的有種禁欲係的感覺。
拉開高腳凳,岑易一隻腳微曲點著地,另一隻腳踩在圓盤的蹬子上,黑色的吊帶裙,細細的肩帶鬆鬆的掛著,左邊的那條,還有些下滑的趨勢。
知茗沒由來的心慌,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否則她真怕會控製不住幫她拉正。
慶幸今天穿的鞋是平底,岑易家是木地板,若是帶跟的那種,就算自己再小心,也避免不了發出聲音。
高腳凳隻有兩把...
一把在岑易身下,一把在岑易身旁。
知茗想繞去對麵,但那被一排水晶玻璃杯勸退,自己總不能踮著腳,抻著腰跟她說話吧,那畫麵想想就怪,稍作思忖...硬著頭皮走向那把空的高腳凳。
握在手心是金屬的冰涼,不著痕跡的拉遠了許多,兩人隔著一條胳膊的距離。
“你上次說需要重新談條件,現在可以說了。”
知茗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岑易的,常年的家教跟素養告訴她,跟人說話,尤其是談公事,一定要看著對方,以示尊重。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心裏越是虛的人,表麵上越裝的淡定。
譬如說,現下,岑易眼中的知茗。
岑易的餘光撇見身旁人的清澈,心裏少說十級的龍卷風,轉著手裏的鋼筆,有那麼一個瞬間,想戳死她。
談公事是嗎好,那就公事公辦。
“上回說的保底印數低了,最起碼翻兩倍。”
“可是,這已經是燎原開出過最高的數了。”知茗來之前也是做過市場調查的“而且,翻兩倍...高出市場份額了吧。”
“知主編的意思是,我不值這個價”岑易故意曲解。
“岑老師當然值這個價,但我也得為出版社考慮。”
岑老師
多久沒聽過別人叫自己的姓了
岑易捏著鋼筆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麵敲了敲——
“你還記得我姓岑啊,我以為你忘了呢。”
知茗聽得出她話裏有話,眼瞼微微垂下,故作輕鬆的扯著嘴角——
“怎麼會。”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
“嗬——”岑易笑的很敷衍,話鋒一轉,重新步入正題“既然沒有這個意思,那就是你們的誠意還不足夠...”帶些譏諷的冷哼“你知道為什麼燎原這幾年越來越在出版界立不住腳嗎就是因為畏首畏尾,想賺錢,又不想擔風險,高層領導關起門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然後再讓手底下的編輯去忽悠作者,什麼我們有誠意,什麼這是最高的定額,什麼已經突破底線...嗬...我不是新人,這些話留著去給新人說,我還是那句話...夜一這兩個字,就是最大的賣點。”
岑易覺得自己還不夠犀利,應該再猛一些,偏過頭,又補了句——
“簽不簽隨你,畢竟,現在來說,我不是非你不可。”
她的眼中有光,耀眼的如同璀璨萬丈的星空,周邊的一切在這道光的籠罩下渺小卑微,知茗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