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翻身推了推還在一動不動的人,慌亂拉下衣服,冷聲道:“你回去。”
她現在的模樣,實在不適合給其他人瞧見。
作為罪魁禍首的許浮生也知輕重,並未對江辭卿的命令產生不滿,順從地往前一踏。
“許小姐您怎麼走到這裏來了?!”仆從露出驚喜又抱怨的笑,急急忙忙迎了上來。
不便讓他們瞧見裏頭的情形,許浮生直接走上前,擋住去路:“方才無意看到園中怡人景色,就順著小路往裏頭走了走。”
“原來如此,三殿下還以為您出了什麼事……”
許浮生敷衍地應和了幾句,跟著對方往舞會裏走,眼尾無意掃過那個角落。
江辭卿溜得快,早就沒了身影。
女人笑了笑,大拇指在食指頂端滑過,被捂熱的指尖還帶著清甜的竹香,幽幽被風吹散。
第4章 【改】
在夜中急進的馬車停在竹林前,馬車夫連忙下車、擺上椅凳,彎月扯開薄雲露出半截身子,風吹起竹葉,眉眼清冷的江辭卿踏椅而下。
“你可以去休息了,”
她匆匆留下一句,繼而腳步慌忙地往裏頭走,努力拉扯回原樣的襯衫還帶著些許褶皺,衣領故意往上拉起,還用及肩的長發作遮掩。
“是……”馬車夫趕緊答應了一句,旋即有些茫然地撓了撓頭,搞不懂向來守禮的家主,為何會這樣魯莽。
守在門口的仆從手忙腳亂地拉開大門,點著燭燈的木質回廊隱沒在竹林之中,江辭卿踩散灰暗竹影,宛如做賊般急切地往後院跑。
幸好之前提前囑咐過:自己不會連夜回來,讓大家早些休息。
免於了自己各種躲避的難題。
——嘭!
二層小樓的木門被用力推開,下一秒又被使勁合上,她往柔軟大床上迎麵一倒,整個人都陷在被褥裏,被熟悉的竹香包裹,急切的心跳終於趨於平緩。
心思雜亂,說不清是什麼想法,各種情緒繞成一團亂麻,堵住心口半天下不去。
月白綢緞被套柔軟,可被大力掐出的痕跡,依舊在不可避免的摩攃中發出疼痛警告,眉頭皺成一團,困擾且無可奈何。
頸後的阻斷貼早已不見蹤影,濃鬱清甜的竹香摻雜著酒味,在屋內擴散開來,兩種信息素交融,混成了另一種入口凜冽、回味甘甜的竹味清酒。
——叩、叩叩!
樓下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江辭卿表情一沉,沒有開口回應,反倒拽緊了薄被。
屋外竹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六十多歲的駝背老婦穿著深色管家服,站在半明半暗的大門外,微微低頭、眼簾半垂,上了年紀的眼珠渾濁,雖然刻意掩飾,卻無意露出幾分陰沉的氣質。
得不到回應,她先是等待了片刻,側耳聽了一下裏頭的動靜,毫無異動,安靜且無聲。
她沒露出什麼遺憾的情緒,繼而抬起如枯枝的手往門上再一次輕敲。
——叩,叩叩!
這次不再等待,她直接推門而入,沒電燈的客廳漆黑一片,她卻極其熟練地走上樓梯。
房門再一次被敲響,這一次的聲音更近,裏頭的人不能再假裝聽不見,發出一聲沉悶的回應,聲音幹淨清透,猶如竹中泉水落在圓潤黑石之上,清冽水珠濺起圈圈漣漪:“進。”
——咿呀!
話音落下,木軸轉動,那老婦人彎著腰走了進來,眼神先落在正對著的大床上,瞧見江辭卿可憐巴巴地裹在被褥裏,渾濁眼珠裏滿是溫情,溝壑般的皺紋也變得柔和起來:“家主怎麼突然回來了?”
“孫姨,我……”被被褥包裹成蟲形的江辭卿皺著眉頭,好似十分痛苦為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