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搬去用,等宮裏送來了再換就是。”

江辭卿覺得新鮮,頭一回見大皇子以大哥自稱自己,平日裏恨不得讓其餘皇子皇女都喊他大皇子,讓他們牢記自己嫡長子的身份。

“你別和大哥客氣,若是不方便,和你嫂子說一聲也是一樣的,”

一貫的體貼入微。

“對了,宮裏新製出了一批布料,父皇特地囑咐讓你先挑,你可忘記了,”他好似才看見許浮生一般,又關切道:“大冷天的穿什麼薄裙子!你始終是個Omega,要多注意身體才是。”

許浮生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是一副笑吟吟點頭的模樣,精致美豔的容貌在寒冷雪夜中也不曾削減半分,像是在寒冬中盛開的紅玫瑰,惹眼的很。

“對了,可別忘了明日為你舉辦宴會,這可是你第一次以南梁公主的身份出席,可準備妥當了?”

他又笑道:“在都城裏待了那麼久,可有心儀的Alpha?讓他和你一塊參加宴會?”

狐裘大衣下的指節往裏縮了縮。

隻聽見許浮生輕笑著開口,很是坦然:“還沒有呢。”

“是嗎?”梁安楷半點不驚訝,又道:“那就讓安塵來接你,總要有個伴才是。”

江辭卿突然有些想笑,扯了扯嘴角。

人就是這樣,骨子裏的劣根性,若是遇到不好的事情,朋友親人怎麼安慰都沒有用,但是如果有人比自己更慘,那心裏頭就會感到莫名的安慰,比說什麼話都管用。

想到三皇女跑去皇帝麵前求娶自己妹妹的事,還有一個跑到邊城還沒得及回來、得知噩耗的五皇子。

江辭卿輕嘖了聲。

真慘啊。

兩人邊走邊說,直到大皇子踏上車架還在貼心囑咐。

許浮生笑著答應,很有耐性的模樣。

長鞭劈響在半空中,馬蹄踏過厚實雪層,踢踏著留下細長車輪印,悠悠往長街裏走。

許浮生立在光亮、熱鬧處,並沒有第一時間轉身離開,一襲紅裙染上薄碎雪花,挽著一側肩頭的銀發微微搖晃,漂亮的桃花眼裏眸光微漾,粼粼碎光襯得那雙眼愈加嫵媚,上挑的眼尾寫著漫不經心的韻味。

她這人就是這樣,仗著外表的欺騙性,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很。

身後舉著黑傘的仆從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她。

站在黑暗裏的江辭卿往前踏出一步,狐領上的積雪隨之掉落,濃睫凝著雪白的霜,如破碎黑曜石的潤亮眼眸,靜靜凝視著對麵。

紅瞳與黑瞳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

寒風卷起雪花,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沒有詫異的神色,好似早就知道江辭卿站在那裏,甚至有些理所當然的漠然。

不必再問了。

江辭卿閉上眼,隻覺得今夜的風雪裏摻了不少沙子。

許浮生勾起一抹笑意,轉身踏入富麗堂皇的府邸中,白皙的蝴蝶骨隨著走動微微扇動,像極了花叢中的撲扇蝴蝶。

江辭卿偏頭想了想,隻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喜歡冬天,總是太冷了……

———

江辭卿隻任性了一次,離開公主府後,就在江家之前購置的城中隱秘據點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天大亮才回山,昨夜腦袋渾噩走出,並覺得有多難走,如今清醒了,又加之昨夜受涼、寒風入體,虛弱了不少,才走到山腳下就開始覺得累。

正扶樹休息時,就瞧見阿福站在不遠處,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小白臉樣,隻是目光落在江辭卿身上時,多了幾分暖色。

江辭卿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些心虛又覺得酸澀難忍。

阿福不曾出口責罵,一向話少,冷著臉走過來後,轉身將她背在背上,腳步平穩地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