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南梁地位極高的家族,沒有人願意看見此事暴露,若是出了什麼苗頭,江辭卿連自己動手都不需要,就有人會親自處理。
待桌麵水跡幹去,阿福敲門入內,一如之前那樣將柳思文名字記上,又詳細記下所求刀刃的要求,一副秉公處理的模樣。
兩人再隨意閑談幾句,柳思文才請辭離開。
江辭卿最煩的就是鍛刀途中被打擾,打製其他東西也一樣,故而沒了繼續的心思,和阿福一塊走到後山去,才道:“把她的名字劃掉吧。”
阿福拿來的名單隻是擺在明麵上煙霧彈,實際還有一本真實的名單由阿福親自保管,江辭卿所言的就是讓他劃掉真實名單上的姓名。
阿福點頭稱是,一向話少不多問,隻道:“柳思文家中唯一分化成Alpha的小兒子,似乎有投軍的意願。”
江辭卿扯了扯出一抹笑意:“亂世之中,唯有手中握著兵的人才有話語權。”
這南梁要亂之事,不隻江辭卿一人看出,許多家族都暗自做了準備,這幾月上門求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阿福微微皺眉,感慨了句:“這柳大人倒是個聰明人。”
“能坐在那個位置上那麼久的人,怎麼可能愚笨。”
江辭卿背著手靜靜看向後山,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江家看似威風,實則處處受皇家打壓限製,隻能隱忍再隱忍,在暗處艱難發展,如今的兩千護衛早已繁衍生息出一萬餘人口,卻怕皇帝忌憚,隻能遷出大部分往山下移,如江家四處開起的鐵鋪裏,大半都屬山中子弟,還有甚者憑借著精湛鍛刀能力,被各大貴族世家招入家中……
連皇家放在暗處專門研究火藥鐵槍的地方都有滲透,時不時傳來幾句消息。
別小瞧這些零散在各處的鐵匠,哪家在某一時間段大量鍛刀鑄家,哪家偷偷在刀具上刻下敵家的印記,他們都一清二楚。
江辭卿從不追查刺殺之人,不是脾氣好懶得追究,輕鬆就能得知是哪家派出的人,可惜不能直接報仇回去,隻能在心中記下一筆,以後有機會暗暗解決。
“阿福,江家今年有幾人分化成Alpha?”她吐出一口濁氣,隨之發問。
這事早已稟告過江辭卿,阿福不會傻到以為她記不清了,當即沉聲道:“三月份以來已有五人分化成Alpha,都被安排在護衛隊裏,不久就能正式訓練,如今江家已有五千精兵。”
“五千啊……”江辭卿意味不明的感慨。
若是能放開手腳、收兵操練,這五千還得翻個幾倍,可如今隻能畏畏縮縮發展成這番模樣,這五千人雖都是能以一敵十的精兵,可要與一國對抗,這五千人在幾萬大軍眼中又算得了什麼?
江辭卿賭不起也不敢賭,唯一的指望就在南梁皇位之爭上,梁季以為自己權衡三方,控製著兒女相互對峙,卻不想這三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輩,稍有不慎便是龍虎相鬥、生死相搏的局麵,南梁內亂,到時候領邊兩國豈能不摻和進去,分一杯羹。
本以為還要再等幾年,沒成想許浮生入了局,宛如一根冒著火星的導火線,將這局麵進一步激化。
到時候江家靠著腳底下的煤山,再加之李家尋到的鐵礦,一家掌兵一家管財,必然能從中搏出一條路來。
“阿福,”她突然開口。
“家主?”
“三殿下是不是遞了張帖子過來?”
“是,昨晚派人過來邀您同遊千峰山踏春……”阿福停頓了一下才猶豫道:“許小姐也在受邀之列。”
江辭卿眉頭一皺,卻道:“答應下來吧,她……應該不礙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