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可愛的Alpha,現在哪哪都不順眼:“沒吃飯是不是?腰都挺不直。”
當然沒吃飯,一起來就跪在這裏了,自認為脊背很直的江辭卿眨了眨眼,沒敢反駁,恨不得拿一把尺子栓在後背,表示自己很直。
——扣!扣扣!
門外傳來聲響,一道沉穩男聲響起:“主上。”
屋裏兩人同時一滯。
沒有許浮生的許可,那人不敢輕易進屋,隻站在門外安靜等候。
江辭卿也不敢動,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許浮生斜眼一瞥,望向她露在外頭的胳膊和腿,壓著脾氣道:“去把衣服穿了。”
江辭卿這才敢站起來,她膚色白,跪著許久的膝蓋很是顯色,片刻就染上青紫,還有因為疼痛而跟蹌的腳步。
許浮生別開眼,不想看她:“找個地方坐著。”
瞧不得這人委屈巴巴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個Alpha。
江辭卿披上寬袍,得寸進尺地往床邊一坐,雙手搭在膝蓋上揉捏,暗想怪不得淩姨老是讓淩叔跪著,原來那麼疼啊……
門外護衛得了命令進來時,就瞧見江辭卿低垂著頭、縮在床腳,一副乖馴的模樣。
不愧是主上,再傲氣的Alpha也會變成乖巧小狗,他在心底偷偷誇讚,然後才正色喊道:“主上。”
許浮生不知他心中所想,微微點頭後,被子裏頭的腳又是一踹。
這次不是報複,是江辭卿壓到她的被子了。
江辭卿眨了眨眼,又往邊上挪了挪,緊緊貼著床腳,看起來分外可憐。
“說,”許浮生才不理這個會演戲的家夥,伸手將被褥拉上、蓋住肩膀後才開口。
那人低著頭隻敢看著地板,沉聲道:“梁季在早晨傳下聖旨,命南梁大皇子今日就趕往邊城,眼下已準備出發了。”
此言一出,江辭卿停頓住,眼中閃過幾分晦澀情緒。
倒不覺得奇怪,邊城戰事緊急,十萬大軍都已出發幾日,朝廷這邊才匆匆定下主帥,這梁季著急也是應該的,隻是這大皇子還是比三皇女差勁了些,怪不得皇帝不喜他,連個父子情深的戲碼都沒演,就急匆匆地往邊城跑,生怕別人瞧不出他惦記這份戰功一般。
始終是出自軍事世家的人,沒出生低微的三皇女會演戲。
不過這也是她想瞧見的,一邊無意識地揉著膝蓋,一邊想著事。
許浮生昨晚就坦白襲擊這事,確實是出自她手,為了擺脫自己嫌疑、將這黑鍋往三位皇子皇女身上蓋,她隻得假裝替梁季擋下這一槍,子彈劃過她脊背便偏了軌道,故而擦傷了梁季手臂。
眼下兩人目的一致,梁季的死並不能解決這一切,先要擾亂這南梁、滅了這皇室才算了結血恨。
如今這三位繼承人看似平衡,但要真沒了梁季,那必然是有軍方相助的大皇子上位,三皇女、五皇子即便心有不甘,也會再軍隊壓製下無力反抗。
可眼下大皇子離開都城,那這兩人便有了可乘之機……
膝蓋上的青紫淤血逐漸化開,江辭卿陷入沉▂
他怎麼能想到一直裝得溫和寬厚的大皇子,騎射竟如此厲害, 且一直藏拙不發,哪怕被梁安穆多次奪了風頭也沒有暴露一回,而不是這春獵關乎軍功, 不知他還能忍多久。
梁安穆拿起茶杯又憤然放下, 襯衫解開兩顆扣子, 另一隻袖口未係, 仔細看頭頂,平日裏打理精致的頭發,這回竟然翹起幾根,眼下一片青黑, 想必是氣得一晚上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