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是這場亂戰中的一片飄零落葉,甚至她自個也都準備好獻身給某個勢力最大的Alpha,以保全其他人。

隻是沒想到這些混戰會導致獸潮爆發,那些所謂強大的勢力,在此刻都顯得不堪一擊,皆淹沒在這場無差別的殺戮中,那些個保護許浮生的護衛也無一生還,就連三國捍衛已久的邊境都受牽連,以至於後期再難以幹涉荒蠻之地的發展。

這場變故既將許浮生變成徹徹底底的孤家寡人,也將她推上蠻荒女王的位置。

最後的話語被雨聲擊落,屋內陷入寂靜,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在交互響起。

被褥被拉扯著往上蓋,止不住的春寒從縫隙中往裏冒,直到狹小的空間再一次被溫熱溫度覆蓋。

江辭卿有很多想問的,可思緒像打了結,既怕貿然開口,導致對方更難過,又不知道應該先問那個好。

她張了張嘴,最後問了一個最緊要的:“你什麼時候知道那個人是阿娘?他們告訴你了?”

既已決定全部告知,許浮生很是坦然:“沒有,父王在之前囑咐過,若我分化成Omega就讓他們帶我隱姓埋名地生活下去,那些往事就無需再和我提起。”

“後麵……就算我有了複仇的能力,他們也沒辦法和我說了。”

怪不得阿娘會放心讓她孤身趕去荒蠻之地,隱瞞往事,估計是不想讓她用這些東西去威脅許浮生,而有江家護衛在,也不會讓江辭卿出了什麼事,即便沒有被標記,也能安全回來,隻是阿娘沒想到他們全沒了……

江辭卿沉默了一下,想起山中那黝黑的麵容,隻道:“長傑很想他阿爹。”

對方的聲音沉悶,隻道:“此事過後,我會安排他們葬回故土。”

“好,”

江辭卿未有太多傷感,可能是江家灌輸的理念作祟,她扛起江家,也隨時可以為他們而死,而其他人也願意為江家肝腦塗地。

被派出的人那麼多年未有消息,他們也早有了心理準備,眼下要考慮的還是如何補償那些被剩下的血脈。

“那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江辭卿又問道,眉頭緊鎖,臉上很是困惑,不懂這人分明知道了卻不肯和她解釋。

說起這事,許浮生忍不住心虛幾分,眼神遊離一瞬,最後又道:“起初我也不敢肯定,隻是有些猜測,歸順南梁後不斷跑人查證,直到後麵才敢真正確定下來。”

江辭卿知道此事慎重,倒也沒糾結,隻道:“那你還那麼欺負我……”

許浮生笑起來,盛著盈盈水光的桃花眼多了幾分威脅之意,語氣依舊溫柔得很:“江辭卿,我以為你很清楚背叛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她當然知道,這人最不能容忍身邊人是叛徒,江辭卿是唯一一個活到現在的人。

覺得理虧的人咽了咽口水,訕笑道:“我那是、那是事出有因。”

許浮生挑了挑眉梢,當初終於尋到江辭卿消息時,她不是沒想過將這人抓回來,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隻是後頭發現江辭卿與當年黑衣人有關聯,故而隻在入南梁時,幾次試探,江辭卿既裝不認識,又倔著脾氣……

向來被追捧慣的Omega,怎麼可能不生氣炸毛,既騙她標記又跑了三年,現在還擺在這種冷淡姿態,許浮生忍不住咬緊後槽牙,差點沒被這人給氣死。

後麵終於敢肯定江辭卿身份,卻又擔心江家不再是當年的江家。

實在江辭卿隱藏太好,被刺殺時那寥寥幾個護衛,動不動就臥病在床的虛弱,秋獵時的假裝無能,還有與梁季裝出的叔侄情深,一樁樁一件件擺在上頭,自然讓許浮生覺得江家是不是就這樣放棄當年的事,選擇龜縮在竹山中,仍皇室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