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傲慢的Alpha暴露出骨子裏的劣根性,聽著對方越來越不堪的話語,而後才出聲道:“殿下,正事要緊。”
梁安穆一頓,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收斂憤憤神色,卻沒有多少愧疚,隻道:“是孤沒控製住自己。”
江辭卿隻是一笑,好似完全沒注意到他變成了自稱,說起來好笑,這皇室不愧是留著同樣的血,自持身份高貴,最愛端著架子用孤自稱,可又想表現自個寬厚待人,放下所謂的架子,在想拉攏的大臣貴族麵前又變成了我,但時不時又會冒出兩句孤。
像是暴發戶戴上勞力士,既想扯開袖口讓別人看見,又想假裝低調把它給藏起來,可放在桌麵上的手卻老實,時不時露出一點圖標,企圖讓別人看見。
“本想讓殿下另尋蹊徑,避開都城中的爭鬥,沒想到被大皇子搶了先……”江辭卿停頓了一下,瞧見對方臉上恰時露出的懊惱。
“但這也不是個壞事,”江辭卿話風一轉,反倒寬慰道:“殿下不必如此鬱悶。”
兩國聯合出征為的是削弱南梁實力,不想它飛速超過其他國家,故而大皇子想要這軍功,怕是沒有那麼輕易獲得。
之前江辭卿鼓動五皇子出征,是覺得大皇子、三皇女已將朝廷分割得差不多,應該不會貿然往邊城跑,可卻沒料到皇帝對軍功的重視,對五皇子又誇又賞,甚至隱隱有替五皇子造勢的意思。
而大皇子那邊則人心浮動,終究是出身行伍的人,崇尚武力與等級,若不是梁安楷母家出自軍方,五皇子這位A級Alpha必然會成為他們的選擇,也不知道他麾下幕僚說了些什麼,導致大皇子慌了手腳,揭開自己遮掩多年的身手,急急忙忙往邊城跑。
“如今陛下`身體虛弱,而大皇子殿下又要長久不在朝中,殿下不妨多去各位大臣府上坐坐……”
梁安穆不算笨,眼睛一亮便道:“先生是讓我拉攏他們?!”
江辭卿微微點頭,又道:“鄭家、夏家就算了。”
夏家乃是大皇子殿下的姻親,鄭家則為大皇子母家,加在一塊便手握著南梁三分之二的兵權,是梁安楷最大的靠山,也是底氣所在。
“那剩下的楚家……”他猶豫了一下,試探看向江辭卿。
目前南梁誰不知道江辭卿對楚家小姐有意,隻是楚家態度奇怪。
前頭明明同意楚弄溪和江辭卿相親,後頭兩人產生些許苗頭了,可楚家卻又不樂意了,表麵說是楚家小姐做錯了事要罰禁足,可這禁足隻在江辭卿下山時生效,平常仍她出門。
時間一長,眾人都回過味來,這楚家是看不上江辭卿啊!
江辭卿一怔,後知後覺地反應回來對方在猶豫什麼,若是五皇子不說,她當真要忘記那個楚弄溪了。
這怔然落在對方眼中,便是傷心不已的確切證據。
江辭卿還苦笑一聲,稍帶悲色道:“殿下不必擔心我,楚家介意也是應該的,誰會想自己女兒和一個短命鬼在一起。”
江家曆任家主都是中年早逝,比起帝星普遍長壽,江家確實都是一群短命鬼,但是梁安穆不能順著她的話,急急忙忙安慰道:“先生怎麼能這樣說自己……”
交談的話語聲不斷響起,幽幽傳入屋外,又很快消散在風中,日落西山之時,身穿白袍的Alpha跨過門檻走出,眉眼不免多了幾分過度勞累之色,早上廢膝蓋口舌,下午累腦子忙演戲,饒是身強體壯的Alpha也受不了。
梁安穆將她送到門外,阿福等人已在馬車旁等候著,昨夜留著公主府時就交代他們白日假裝自己要下山入城,然後把自己接回去,眼下隻是多了一個去找五皇子的流程,還名正言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