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甲小將雙手握住刀柄,從上往下用力刺下!

寒芒從刀柄隨著刀鋒劃落往下,梁安塵從喜當驚怒,胸口上驟然裂開一條長血口子,皮肉翻綻中顯露著層次分明,顫蠕鮮赤的裏肌白脂,隻一瞬血染盡衣袍。

“你……你……為什麼,難道你要……要大哥,”她掙紮著開口,從天堂墜入地獄,她既癲狂又崩潰,掙紮著最後一口氣開口。

江辭卿低頭看向她,驟然笑起來,一如曾經那個清風如懷般的風光霽月世家子,語氣柔和:“不會,我向你保證,沒有一個姓梁的會再坐到這個位置。”

梁安塵甚至沒有再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刀起氣斷,就這樣死在了她夢寐以求的皇位上。

江辭卿毫不留戀的回頭,望著眾人,喝道:“當年南梁逆賊趁亂謀反,奪舊楚江山百餘年,殘害正室血統,數次謀害我舊楚世家,到如今竟隻剩下江李兩家!我等被迫隱忍多年,才能得報血海深仇,誅滅南梁逆賊!”

“現終於能請大楚血脈收回舊土,承繼大統,匡扶天下!”

“請大楚血脈收回舊土,承繼大統,匡扶天下!”斬釘截鐵的大喊聲驟然響起

江辭卿揮刀將梁安塵、梁安穆頭顱砍下,緊接著踏階而下,帶人衝向宮外。

一路上皆是請大楚血脈收回舊土,承繼大統,匡扶天下的吼聲,從宮內到宮外,傳遍整個都城。

南梁的天終於破了。

第78章

血流了一整夜, 僅僅存在幾百年的南梁就這樣泯滅在曆史浪潮中,隨著黎明的第一抹陽光,大楚的名號再一次重現人間。

當滿身血水的江辭卿, 疲倦靠坐在殘缺牆頭時,竹山那邊派人送來消息, 說是孫姨半夜服毒被淩叔發現, 抓到江問道與妻子墳前,跪罰而殺之。

她聽完後, 表情有些怔然,沒有休息就直接騎馬趕回竹山。

獨自一人站在兩座土墳前,旁邊是照顧她長大卻一直懷有異心的孫姨屍體, 灰白的麵容扭曲, 顯然臨死前受到了不少折磨。

背影單薄的少女就這樣站著, 像塊枯木似的矗立在那兒,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許是在回憶自己短暫卻不簡單的人生,年少隱忍下的意氣風發,成年後的層層偽裝,她至今為止人生就像塊外表華麗、裏頭全是大大小小空洞的殼子, 別人稱羨的所有東西都有缺陷, 扯開偽裝後隻有狼狽。

她一直站到日暮西垂,影子被拉長,像那年冬天跪在墳前一樣,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哭, 隻是紅了眼角,一直呆愣著, 終於從這場大夢中掙脫出。

最後依舊是淩叔將她帶走, 至於孫姨, 江辭卿怕髒了竹山,命人將丟到竹山百米外,之後如何也無人再管。

至於她的身世、如何瞞過江家的探查等事也無人再探尋,南梁已滅,又何必再去管前朝那些齷齪事。

人總要往前看,而江辭卿已從泥潭中拔出身子,將注意力投入更需要集中精力的忙碌中。

雖說是重建舊國,可實際還是一個新生國家的萌生,許浮生現下手中能用的人不多,一堆部下都是些隻會動手的憨貨,故而恨不得將能用的人都分成兩人用,即便有江家、李家出人出力仍就不夠。

比如這戰後的處理,眾多屍體的堆積會導致瘟疫,故而必須先率人拉運往城外焚燒,再加上對皇宮、街道的清洗,統計損耗、維修,總不能讓女皇大人住到處處破碎的宮殿裏吧?

別瞧著簡單,卻都是些極其繁瑣的麻煩活計。

還有對舊朝世家貴族的處理,總有腦子不好的人覺得哪怕換了朝代,自己家族的地位也不會改變,甚至還跑去許浮生麵前,討要未來職位,要求依舊按照前朝的規格供奉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