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子激烈搖晃,那人的刀身直接爆裂開。
狄正連忙補上一刀,還沒開口道謝,就瞧見身側一人抓住機會,眼瞳中露出狂喜之色,直接向江辭卿執刀刺來。
江辭卿瞳孔一縮,立馬側身想躲,但此刻已晚,那細長刀身破空而來,劃破側腰間布料,隻聽見刺啦一聲,帶著血色的皮肉驟然綻開。
“家主!”
狄長傑顧不得前麵的敵人,寧願硬抗對方一腳,也要翻身砍向偷襲的人,可更快的是江辭卿單手拔槍的速度,隻聽見一聲嘭聲,鐵甲瞬間炸開,那人胸口頓時多了一個小洞,繼而後仰倒去。
這一槍響,直接將周圍人震懾,危險至極的局麵短暫出現停頓,旁邊人不僅露出惶恐之色。
見此威力,江家並未露出開心神色,反倒越發凝重,這東西雖是江家軍人手一把,可打製繁瑣,子彈更是麻煩稀少,聲音每個人的分量都是有限的,因此不到危機時刻,無人敢隨意使用,聽到槍響,江家軍皆心一沉。
江辭卿抿緊嘴角,再一次看向那鄭家子的位置,誰都懂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那人也明白,所以一直躲在人群握刀看戲,絲毫不敢加入戰局。
鄭靈運見江辭卿看向自己,絲毫沒有上前的心思,甚至連忙拽住兩人攔在自己身前,生怕被江辭卿瞄準。
長時間看不見希望的戰鬥,已讓身邊人出現頹色,皆咬牙死撐,拚命揮刀向前。
江家軍雖都是以一敵十的精兵,可也奈何不了亂刀劈砍而下,銀甲破了洞,長刀打卷,地上的血水如溪流彙聚湧向低處,夜色更濃,將樹影染得猙獰。
狄長傑正準備再讓江辭卿先離開,沒想到這人直接衝向人群中,粗闊的麵容出現一絲驚恐。
另一側的阿福見狀,不再與前麵的人糾纏,直接一槍崩了對方,急忙衝向江辭卿,可人頭湧動,看似幾步路的距離,卻隔著數十人,還有更多向江辭卿衝去,江家家主的人頭可比他們值錢多了!
“滾!”見還有人敢往自己前麵擋,一向少言的阿福怒罵一句,眼帶血色,毫無保留地抬刀砍去。
再看江辭卿,她獨自一人衝向那鄭家小將,因帶了別的目的,她不再和那些士兵耗著,隻求快速脫身往前,故而左披右砍,將身邊敵軍擊退後大步跨前。
長刀劈開盔甲,身上傷痕又多一處,略長的發絲垂落在眼前,被冷汗染濕,江辭卿不敢停,手中長刀數次揮起,在夜色中泛著寒光。
鄭靈運也不是傻子,見江辭卿向他衝來,他不僅不敢上前,甚至連退數十步,拉著更多士兵擋在前頭,三角眼落在江辭卿身上,又驚又喜。
驚的是在都城中,一直以虛弱守禮著稱的江辭卿,竟真的有如此實力,雖這幾日聽聞江辭卿帶兵連破幾城,可十幾年的印象怎麼可能輕易改變,直到他親眼所見才覺得此事並不虛假。
喜的是江辭卿現在已身負數傷,還在向他衝來,若是等到對方力竭,他在上前……
淮安王殿下的人頭,誰不想取下來當球踢呢。
他眼睛裏閃過一絲寒光,緊緊盯著江辭卿腿邊綁著的槍,直接將身邊護衛推上去,厲聲喝道:“攔住她!”
嘭!
又是一聲槍響,見江辭卿再放一槍,鄭靈運麵上喜色有多一分,看見對方護衛一直向江辭卿衝來,他連忙派人去擋,已將江辭卿的人頭視為自己的了。
長刀落下,前麵的人倒下,側邊的刀又劈砍而來,江辭卿周圍全是想搶個大功勞的人,不要命地湧來,之前的槍響已嚇不到他們了,看著江辭卿的眼睛,說是看人還不如是看一塊還在頑強抵抗的金塊。
“別擠我!”有人朝後怒罵了聲,不見江辭卿腳下屍體成小山堆積,隻看她身上傷口又多一處,左肩被削去一塊巴掌大的血肉正往外冒著血水,更別說之前就受傷的側腰、小腿、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