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會想著自己會贏,江辭卿趕來之時就在思索對策,步步設計才換來如今局麵。

眼神掃過城牆上,阿福已沒了身影。

她深吸了一口氣,哪怕狄長傑等人緊趕慢趕,也必須要三天才能趕來,這三日……

兩軍戰鼓敲響,轟隆隆如急促心跳,握在刀柄上的手收緊,漆黑眼眸森寒。

下一秒,梁安楷率先出擊,雙手握於刀柄之上,連試探都不曾,就直接劈砍而來。

江辭卿不緊不慢,不與之硬抗,後撤一步躲開,又往撤身躲避,帶著繁瑣花紋的利刃劃過肩側,喧雜的破風聲響起,看似狠厲,卻未傷江辭卿分毫。

城牆上的將士紛紛叫好,被士兵看守的夏家父女捏緊石磚,與對麵的士兵一樣不言不語。

場中大部分人是經過無數廝殺、從屍山血海掙紮出來的士兵,怎麼看不出場中局麵,看似是梁安楷占上風,實際卻因為過於急躁,導致被江辭卿帶著走。

又一刀刺而來,刀尖指向江辭卿麵門要害,在巨力下,刀身微顫,上頭花紋越發炫目。

同時,空氣中清雅的竹香與辛辣皮質信息素相對,瘋狂爭奪著這一片方寸空間所有權。

江辭卿直接偏頭躲過,腦後發鞭甩出半圓弧,轉身時帶起勁風,手中長刀一直未動。

梁安楷看似溫和,卻極為自負,畢竟是從小養尊處優、被捧著哄著長大的皇子殿下。

之前的事都被他歸結於許浮生等人用計逼他離開都城,又有那兩個急功近利的傻子弟、妹中了他們圈套,導致梁國落入他人之上,心裏頭仍想著若是自己在的話,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

故而他心裏頭仍瞧不起江辭卿等人,之前的應戰一是為了救妻子嶽父,二是為了心裏頭這口惡氣。

打心眼底瞧不起許浮生和江辭卿,若當年他在,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故而他既恨極了江辭卿,又想證明自己。

一刀比一刀狠厲,處處往致命處去,完全忽視了若是江辭卿死在這裏,城上的妻子、嶽父會如何。

見刀刀都劈砍不中,他越發浮躁,麵容上的溫和不在,因晃動導致金發垂落,藍瞳裏露出瘋狂之色。

“江辭卿你隻會躲嗎?!”他怒喝一聲,頓時暴跳而起,一個淩空旋扭,雙手執長刀劈向脖頸,動作靈便厲辣。

江辭卿氣定神閑,後撤一步,終於抬手起刀,反劍急撩,人向側方旋開,白袍獵獵作響。

隻聽見刀刃相撞的一聲,被攔在半空中的梁安楷使盡全身力氣,拚命往下壓,手背青筋暴起,指間連個厚繭都沒有,顯然失去大皇子地位的這一年,他依舊養尊處優,沒受過半點苦。

承受巨大壓力的江辭卿,突然一震腳,頓時被壓下去半截,正當梁安楷驚喜之時,她猛喝了聲,用力拉扯手中長刀。

相接的長刀撕拉出火光,發出刺耳聲響,江辭卿旋身,用四兩撥千斤法子避開正麵碰撞。

再看沒了支撐的梁安楷,直接跌落而下,因是猝不及防間被甩下,落下時在地上跟蹌幾步。

竹香襲來!

他努力站穩身形,再抬眼卻看見那似墨玉的長刀止在眼前,寒光凝在刀尖之上,好似下一秒就要穿過他眼眶。

他咽了咽唾沫,冷汗驟然落下。

“梁王殿下,你輸了,”對麵的江辭卿淡淡開口,麵色冷淡,好似這勝利不值一提,絲毫提不起喜悅。

確實不值一提,從現在到方才隻用兩招,一守一攻變將氣勢洶洶的人擊敗。

城牆上爆出巨大歡呼聲,戰鼓也輕快起來,江辭卿這一贏,讓上頭因敵眾我寡而消沉的士兵一震。

“將軍!將軍!”大喊聲湧向對麵,對麵軍隊則無聲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