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了?”

吃貓食似的,那麼一點點就能飽,好養得不得了。

奚容說:“我胃口小,好吃的在麵前也吃不了,可惜了這碗麵.......”

周大郎微微垂頭,看著奚容時無意識的露出的笑意,“不打緊,我吃,不浪費。”

說著便是要去吃奚容剩下的麵。

對麵的周二郎不知怎麼的,橫眉豎目,放筷子的聲音有些大。

“又這樣吃,成什麼體統?!”

周石君已經想起了昨天半夜他大哥拿著那個碗細細品嚐的樣子,奇奇怪怪很是變態,現在又要吃奚容的碗!

昨夜就應該知道人家的食量,今天早上還一大碗的給他,家裏也是有小碗,他非要這般,待人吃不完了便像隻狗般的吃人剩下的。

黏黏糊糊膩膩歪歪,吃個飯眼睛十有八九都在奚容身上,一對明亮的招子把人瞧住,跟要吃人似的。

昨天夜裏都抱了一夜了怎麼還不夠?

對了。

昨天夜裏抱了一夜。

難怪奚容日上三竿了都起不來,周大郎那身板指不定要把人折騰死了!

如今是大早上了還讓人起來吃飯,還得陪著他坐在一張板凳上,現在還變態似的吃人碗裏的麵!

成什麼體統?!

他那話說得很大聲,真是把奚容嚇著了。

奚容嚇得掉了一根筷子,手忙腳亂的去撿。

周鋒郎連忙輕輕握住他雙肩,讓他別動,而後將筷子撿起來,換了一雙新的。

周鋒郎盯著周石君,沉聲道:“二郎。”

已經是冷著臉了,是要吵架前兆。

奚容連忙說:“是我不好,有的吃還挑,哥哥不要為了我生氣,我還吃得下。”

說話說得特別體麵,但是眼睛已經紅了。

他初來乍到的,在周家的屋簷下吃飯,突然被主人訓斥了,眼裏已經蒙了一層水汽。

周石君怔怔的看著,心裏一抽一抽的酸澀。

他好像把人嚇壞了。

周二郎連忙把碗拿過去,聲音倒是輕了下來,“給我、我來吃。”

周大郎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低頭便對奚容說,“容容給我夾,我飯量大,還餓著。”

奚容拿青蔥白玉似的手指拿著筷子,靈活的夾了一把麵,已經放在了周鋒郎的碗裏。

一連夾了五六把,最後剩了些湯,周鋒郎一股腦的倒進了自己的碗裏。

三兩口就把一大碗麵吃得光了。

周二郎可連湯都沒撈著,光禿禿的碗裏剩下兩口冷掉了的雞湯。

他的眼睛瞧著奚容,見奚容垂著頭吃些青菜,已經一眼也不看他了。

吃完飯一般的周石君洗碗的,從前他是懶懶散散,這頓飯,等周大郎的筷子剛放下就端著碗筷去了廚房。

忙忙碌碌一副勤快的樣子。

鍋裏早就少了熱水,用絲瓜刷和山裏摘的洗碗草,把碗刷得幹幹淨淨,用熱水過了兩三遍。

耳朵豎起來聽動靜。

什麼聲響也沒有了。

周二郎連忙走去堂屋,桌椅早就疊得整整齊齊,人卻是不在,他在院子裏找了一圈,竟是院子外的小竹林裏瞧見奚容。

他大哥不見蹤影,唯獨奚容落了單。

往常的這種青天白日,大好的日頭,周大郎有幹不完的活,時常是要外出狩獵或者做一些短工。

便是將新進門的小妻子冷落在了家裏,也許是覺得無聊,便來了風景稍微漂亮些的竹林。

那竹林本來不是那樣好看,但奚容在樹蔭裏、光影罅隙間獨獨站著,風一吹,說出不都能好意境。

穿得很是素淨,並不是不耐髒的白色,是天青魚皮白混雜的顏色,淺淡的青灰色,樣式相當樸素,也不是做農活的樣式,像閑養的落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