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買好了,夥計還給他用布包了起來, 他這回買了不少, 筆墨紙硯的都有, 包著好拿, 奚容便把包掛在右臂肩膀背了起來。

曹孔在這一帶遠近聞名, 夥計認識他,不敢說什麼,旁邊的書生也不敢上前搭訕了, 隻眼睜睜的看見奚容和曹孔出了書店,又在揣測那漂亮的小公子和曹孔是什麼關係。

聽說曹孔是出了名的厭惡男人和男人那檔子事,想來不是那樣的關係。

“我幫你拿包裹。”

那小包裹包了筆墨紙硯和書, 少說有三斤重,少年背著看起來不太方便, 但是乖乖巧巧的特別可愛。

一根手指輕巧便能提起的東西, 想幫他拿一拿。

奚容客氣笑笑, “不重,奴家自己拿。”

曹孔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一瞬間以為是什麼暗示,怎麼自稱“奴家”了?

那些個勾欄院小館、嫁給男人的男人都是這樣自稱的,裝模作樣妖裏妖氣,胭脂塗得比牆還厚。

怎麼著都和眼前的漂亮少年沾不上邊。

那話說起來輕輕柔柔的,聲音又好聽極了,簡直能把人魂都勾出來。

他突然覺得這個自稱也好聽極了。

總之是和那些人不一樣。

曹孔一雙狹長的鳳眼盯著他瞧,聲音有些啞,“還是給我吧,我送你回家。”

兩旁的男男女女幾乎把眼睛黏在他身上了,方才的幾名書生也許是他的同窗,瞧著眼神都不對勁,若是一個人回家,恐怕是有什麼危險。

他才說完話,突然見少年停住了腳步,連忙是往回走。

曹孔以為自己說了什麼惹得他不高興了,連忙跟著他問:“怎麼了?是不是我說了什麼不妥當的?”

方才來時不是這條路,回去的時候往這裏也能走,但是也抬頭一看竟然見到是賭庒!

明晃晃的大字“曹氏錢莊”幾個大字,奚容早就有所耳聞。

那是他表哥曹孔開的賭庒,掛羊頭賣狗肉,門店外掛著幾個大色子做裝飾,來來往往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一看就是些賭徒。

奚容不敢往那邊走,幾乎是作跑的離開那條路。

曹孔一路跟著他,見他緩下腳步又問,“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

奚容怕他誤會,幾乎是雙手並用擺了擺手,“沒有、不是,方才那邊是個賭庒,奴家才是躲開的。”

曹孔眼皮一跳,“賭庒怎麼了?”

奚容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隻皺著眉,“裏邊是賭徒,都是些壞人。”

曹孔的心抽了一下。

剛才想告訴他名字的。

可他的名聲如此響亮,沒有人不知道他是賭庒的老板,若是說出去,少年便知道他是裏頭最大的壞人。

也許會和遠離這賭庒一般對他避之不及。

當下便遠遠離開賭庒,陪著人從另外一條路走。

王寧本來賣著豬肉,攤位前好幾名美豔的小娘子圍著買,指指點點挑來挑去,他默不作聲的砍肉,突然抬頭看見了奚容走在街上。

熙熙攘攘的街上好些人都在看,他旁邊還有個男人,他認得,是曹孔。

道上叫他“曹爺”。

曹孔竟然走在奚容的身邊?!

怎麼回事?

奚容會不會有危險?

他想起來了。

這人是奚容的表哥,聽說兩個人還有過婚約的。

如今奚容已經成了婚,怎麼還有來往?

他連忙放下刀往那邊走,但隻是一會兒便不見了奚容的蹤影。

攤位邊已經有客人在喊他了。

如此隻能又回去繼續砍豬肉。

一路上曹孔都是跟著,偶爾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