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漂亮的青年已經起來了,正準備穿鞋子。
昏黃的燭光隻照見床上那一方世界,他屋子破爛,沒有哪裏是成體統的,但漂亮的城裏青年在那兒突然讓整個屋子都溫馨好看起來。
他好漂亮。
老人說山裏多精怪,時常披著美人皮在深山老林中迷惑過路的農夫,把人勾得神魂顛倒,再把心肝吃盡。
明黃的光映照在他漂亮的臉上,冷冷清清又疏離,像那下凡的被供奉的神明。
但他又光著白玉般的腳坐在他床上,露出一截細瘦雪白的腳踝。
他中午才碰過,黏手似的,那幹活的一下午手都是酥酥|麻麻的,皮膚似乎有難以割舍的觸碰記憶。
眼睛很漂亮,看過來的時候沒有像老人說過的“勾人”,很純潔也很幹淨,像被壞男人騙到了床上。
但他看一眼又蠱惑得不行,直接是不能動了。
愣了好一會兒才醒了神。
肖坤說:“剛上完藥,你別的腳掌別碰著,”他把米湯端到奚容麵前,“你吃。”
那碗米湯熱乎乎的、很是濃鬱,小時候奚容的母親經常給他吃,他和妹妹一人半碗,兩個人吃得很起勁。
這會兒他確實是餓了,剛才那魚肉放鍋裏,香味滋滋的冒著,奚容渾身的饞蟲都被勾了起來。
這幾天吃的都是硬邦邦的幹糧,這碗米湯真的是雪中送碳。
奚容雙手接住,感覺到那碗米湯的分量,熱乎乎的,香味已經飄進鼻腔了。
“謝謝。”
奚容的耳朵紅紅的,禮貌的說:“那我喝了。”
聲音很小,軟軟的,像是腳掌上挾著軟乎乎的棉花踩在人心坎上。
肖坤笑了笑,連忙回了廚房看飯菜。
飯已經是熟了,如今隻要悶幹水汽,隻用火石溫幹即可。
魚肉已經煎至兩麵金黃放好了水在煮。
從壇子裏夾了些酸菜放了些提鮮,等白汩汩的湯煮到和魚肉持平了就可以吃了。
“吃飯了。”
他用把鐵架放在地上,鍋端過來,連忙洗了手去了房間。
進去自己有嗅了嗅自己。
剛才捉魚的時候仔仔細細洗了個澡,身上沒有了汗臭味。
進去的時候奚容正在穿鞋,肖坤怕他把藥蹭掉了,連忙撕了自己一小節幹淨的汗衫。
“你等等,我幫你包一下。”
要是不包,可能會弄髒他的鞋子和襪子,藥也是蹭掉了。
他說包,沒等奚容說好,已經上了手。
在觸碰的一瞬間突然有些猶豫。
中午摸著他的腳踝的觸♪感記憶猶新,現在又碰,怕待會兒放不開。
但想著奚容肚子餓著,那猶豫隻是一瞬間,已經迅速的幫他包紮好了。
魚湯的香味饞得奚容已經咽了好幾次口水,男人才給他包好,他已經快速穿上襪子穿上了鞋。
一下午沒碰以為不疼了,沒想到踩在地上依舊疼得他“嘶”了一聲。
肖坤連忙說:“我抱你過去。”
又是抱。
奚容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鄉下的習俗,一點界限都沒有,動不動就抱和碰人,奚容有點不習慣。
男人像個熱心腸的好人,本來已經扶著奚容的,才說著已經上手抱了。
奚容輕輕掙了掙,“我自己走。”
他一說完,就感覺到男人的力道鬆了下來,沒有必須要抱著他,隻輕輕的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