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過一個夢。”他決定直接說，“在格雅弗大陸，我曾多次受一個神明的照顧，那個神明的外貌和我一模一樣。”
戈德裏克的氣勢頓時大減。
“我死過很多次，靈魂卻都被那個神明遣返，因而複活。”
“相關的記憶被封鎖了。”
“那個是死神嗎？死亡一脈的至高者？”
“很有趣對不對？我也這麼認為。”
“那個神明是你吧？擁有薩拉查·斯萊特林血脈的戈德裏克·格蘭芬多。”
“所以說，那一次你要的是黑暗係神格嗎？”
“你將我送回這個世界，現在又過來找我，則是因為你的神格出了問題？”薩拉查懶懶地蜷在椅子上，仰著頭，靜靜地望著那張熟悉的麵容，“直說吧，你要什麼？神位歸你，我就留在這裏好了。”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手臂微微顫抖，他苦澀地看著薩拉查的眼睛，低聲道：“不，我……”
“行了，不用多說。那時候我確實想要一個親人，找上死神做交易是我自己太莽撞了。現在這樣也好，有血緣上的親人，雖然腦子不好使；有契約上的親人，雖然每天花枝招展得像個孔雀；有朋友，有學徒，有盟友，我不會回去。直說吧，快點，你要什麼，我給了你，之後你我兩清。”薩拉查微仰著頭，從頭到尾都是無所謂的語氣，甚至還有閑心關注自己仰得時間太長而導致的脖子發酸的問題。
“兩清？”戈德裏克反問。不知為什麼，薩拉查總覺得他的語氣格外危險。
“自然兩清，你還想怎麼樣？一命還一命，我早已不欠你什麼。”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怒極反笑。他付出了那麼多，隻換來了一句“兩清”？這也要看他答不答應！
“薩爾，”他甜甜膩膩地開口，柔聲輕喚薩拉查的名字，“你確定要這樣嗎？神格破碎的你，有資格這樣說嗎？”
薩拉查全身僵硬，放大的瞳孔倒映著逐漸逼近的麵容，居然連躲都無法躲。在能感受到身上之人溫熱的呼吸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別這樣，接下來我還要當你們的教授呢。當初不是還擔心我把那個洛哈特推上救世主的位置嗎？現在不受伏地魔詛咒影響的人是我，你總該放心了吧？”格蘭芬多低低的笑了起來，“沒有封神的你還沒那個資格與我講條件。需不需要幫忙？”
薩拉查抿緊了唇：“多謝，不必。可以的話，麻煩您先離開吧，我想在這裏待一會兒。”
“我陪你。”戈德裏克自來熟地找個地方坐下。他選擇的是那張黑色的大床，床墊終究是千年前的貨色，並不怎麼舒服，他卻好像坐在最豪華的沙發上一樣，目光始終定在薩拉查身上。
維持著原先的姿勢，隻不過把腦袋靠在了椅背上，薩拉查靜靜地盯著房頂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
“伏地魔怎麼辦？”
戈德裏克有些發愣，不明所以地道：“那是你的後裔啊，要就留著，不要就算了。”
“不是你‘生’的？”薩拉查神情怪異。在他眼裏，這個傳承著自己血脈的孩子論親近甚至還比不上毫無關係隻是平時相處得稍微久一點的潘西·帕金森，那個家族在千年前可是赫奇帕奇的支柱之一。
戈德裏克的臉難得有些紅：“是……”
“那就管好你的孩子。你住在哪兒？明天我就讓維利卡和維蘭德過去。”薩拉查有些不舍，可還是咬咬牙說了出來。血脈算什麼？他不也是被家族拋棄了的？有馬爾福——不，有斯萊特林們就夠了。
“你不是喜歡小孩嗎？我替你生出來了都不要？”戈德裏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會不會弄錯了？要是薩拉查不喜歡孩子的話，自己費那麼大功夫，甚至害得自己在抵達異世後被迫轉化為亡靈才弄出來的孩子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還不如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