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1 / 1)

卻還是被梁又橙的男友追上。

“不好意思啊哥們,我女朋友她不小心,你沒砸疼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女、朋、友。

裴峙沒理他。

其實,他是連看那個男生的勇氣都沒有。

裴峙直直地往外麵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停下來。

雪球裏裹了石子兒,男生扶著腦袋,撕心裂肺地疼。

轉頭看過去,那群打雪仗的人,變成一片片白茫茫裏不真實的模糊黑點。

所有人都在向前看,往前走,隻有他還留在原地。

隻有他還忘不掉。

他的使命完成了。

他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再再,明年我不來了。”

……

不隻是明年。

裴峙後來真的再也沒有回過望夏。

他好像終於成功地,戒掉了某個人,和一種一直困擾他的負麵情緒。

這情緒會讓他失去理智,成為一個瘋子的。

幾年後,他成為了一個很好的律師,有著體麵的生活,和豐厚的薪水。

隻是還是一個人。

他這種類型的在華人圈子裏很是吃香,裴峙也不排斥相親,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都沒有下文。

再後來,朱純鬆夫婦出車禍,隻留下幼女朱霽,朱居昌先是將孫女從美國接回燕平,後來朱居昌準備回望夏養老,又打電話問裴峙,願不願意回望夏幫把手。

就這樣,裴峙再一次回到了望夏。

是為公事,而不是別的什麼私人情感,裴峙這樣告訴自己。

波士頓的婚介所十分給力,在國內也有資源,還在源源不斷地給裴峙介紹對象。

盛夏的午後,氣壓很低,天際偶爾傳來幾聲悶雷,像是隨時要下雨。

望夏博物館的一樓,裴峙給遲到的相親對象打了個電話。

男人眼神隨意在人群中找尋著,一個不經意的一瞥,他看見了二樓的一個人。

還是那副古靈精怪的模樣,還是那雙機靈可愛的眼睛,也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

兩人視線交彙的那刻,裴峙下意識地又轉過身去。

——“看見你們這樣的人,我真的覺得很惡心。”他又想起她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所以,他不會讓她看見自己。

隻不過,讓裴峙沒有想到的是,梁又橙居然走過來,就這樣拍了拍他的肩。

“這位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金王八,轉個身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唄!”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於是裴峙才敢轉過身去。

看見梁又橙的那一秒,裴峙才終於明白。

原來,他根本沒有戒掉那些不該有的情緒。

隻被她看上一眼,他這些年苦心孤詣建造的心理防線就全部坍塌。

這根本隻是他獨自一人的漫長歲月中,又一次蟄伏期極長的戒斷反應。

不同的是。

這一次,裴峙不準備戒了。

如果終其一生,他無論做什麼努力都不會改變命運的話。

那就讓它放任,就讓它瘋長,

直到變成一個瘋子也行。

他放棄抵抗,

也甘願接受,

終其一生,都還是隻會愛那一個人的命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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