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3)

溫柔的吻向從頭頂往下落,撬開安常的唇齒。

南瀟雪甚至沒有遮掩這個過分流利的過程,也就是說,她也並不遮掩自己對安常的肖想已久。

手指蹭著安常毛茸茸的發根,安常仰麵,被迫卻極之愉悅的承受南瀟雪所有清甜的鼻息。

甚至南瀟雪放開她時,內心湧起了一陣悵然若失,她希望這個吻久一點再久一點。

可南瀟雪手背到背後,像在展示不再碰她的決心,往後退了兩步,漸漸倚住玄關的那麵牆,露出一點貝齒尖,快而輕的咬了咬下唇,低頭又是一聲笑。

安常甚至說不清自己的心跳怦然,是因為方才的吻,還是因為南瀟雪此刻的情態。

“你笑什麼?”

“我笑啊……”南瀟雪仰起麵龐,眼神如今晨的雨一般,點點滴滴往她身上落。

透過粗布印花衫子,沾濕人的皮膚。

安常有些不好意思,扭頭,撇著眼盯住木地板上抽象的花紋。

轉念一想,親都親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看不是虧了麼。

她重新抬眼,盯住南瀟雪的臉。

其實從前,她都不算仔細瞧過南瀟雪。

南瀟雪是清冷的長相,不似柯蘅那樣明豔有攻擊性,但組合在一起似雪地裏的墨竹,過分柔膩的皮膚給其罩上冷月一般的光暈。

所以安常和普通人一樣,看到南瀟雪這樣的美,會下意識撤開眼神不敢細看。

雖然人人都叫嚷著愛看美女,但其實人類對美,是有著天然敬畏之心的,那是上天根植在人血脈裏的基因,也是很多人“美女恐懼症”的由來。

直到現在,親都親了,好似某種神聖而完美的外殼被打破,安常不再避忌的望向南瀟雪。

若眼神亦可作畫,她在一點一滴,細細描摹南瀟雪細長的眉。

婉約的丹鳳眼。

秀挺的鼻梁。

看似薄情卻意外嬌軟的唇。

她執起小狼毫修複文物時就是這樣,對美她向來有著充分耐心,她能聽到時光流逝沙漏裏簌簌落沙的聲音,可就算滄海桑田、時光荏苒又如何,真正的美值得這樣的奢侈。

“你啊。”南瀟雪忽然開口:“挺厲害的你。”

“嗯?”

南瀟雪再次踱到她麵前,捏著她下巴輕晃了晃:“你的眼神會接吻。”

安常一怔。

“看夠了麼?”南瀟雪把臉送到她麵前。

這麼近,她能看到南瀟雪睫毛根的水光,接吻的時候,人是會雙眼濡濕的麼?

大概會的,接吻給安常的感覺,就像整個人浸在這一季的梅雨裏。

眼神往下移,落在那張同樣潤澤的唇。

忽然生出再吻上去的衝動,可那是否太欲求不滿?

安常很怕自己顯得像個禽獸。

還好南瀟雪捏著她下巴,微咽了下喉嚨,就放開了她,沒給她繼續禽獸的機會。

南瀟雪踱到窗邊,望向外邊已徹底到來的清晨。

下著雨的清晨也是透著光的,那光不為陰雲遮掩,帶著蓬勃的生命力透出來。

安常對南瀟雪始終有種感覺:越是這樣的光灑在身上,越會凸顯南瀟雪整個人的寂寥。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去擁抱南瀟雪的背影,又想到窗戶開著,她跟過去,會否有人在南瀟雪房間窗口看到她?

“我剛才是在笑,”南瀟雪望著窗外,現在才回答先前的問題:“寧鄉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一季梅雨。

沒度過這樣緩慢的時光,好像連河水流速都變慢。

沒遇過這樣安靜內斂的水鄉姑娘。

也沒想過自己這樣的人會和“心動”發生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