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說這話時,呼吸打在南瀟雪耳垂,那塊素來沒什麼溫度的皮膚逐漸變得灼燙。
在她的想象中,說完這話她該控製不住的吻上去,可事實上她停在那裏,距離南瀟雪耳垂一厘米的位置。
空氣像還沒來得及凝固的琥珀,又似稠厚的蜂蜜,包裹著她們,把一切動作都拖慢。
因而透出一股小心翼翼的珍視。
她的呼吸一下下拂向南瀟雪耳垂,她半垂著眼眸,看著那小小一塊冷玉,逐漸透出緋色。
她試探性的碰了碰。
那玉是軟的,彈的。
她觀察南瀟雪的反應——肩膀晃了晃,吐出略長的一口氣。
她的嘴唇終於貼上去。
並沒有想象中的熱烈,她一切動作都悠長而緩慢,給了南瀟雪充足的反應時間。
南瀟雪並沒推開她,隻是肩背筆挺,真像粉絲形容的一棵竹。
安常伸手抱住了南瀟雪的肩,唇往耳後移。
南瀟雪並沒化妝。
但她說:“我噴了香水。”
“嗯。”
一股苦杏仁的味道。
安常卻沒停下。
隻是莫名其妙的想:會不會中毒?
分神隻得一瞬,她瞧見那冷白的頸項也漸漸鋪了薄緋,似不易得的四月黃昏天,令人心折。
直到南瀟雪低喚了聲:“安常。”
安常停下來,靠在她肩頭。
南瀟雪說:“先去洗澡。”
安常靠著沒動,直到南瀟雪抬起一隻手臂圈住了她的肩。
兩人這樣抱了會兒,她才站起來:“我去洗澡。”
“嗯。”
走進浴室,大概有她整間臥室那麼大,但如整座酒店的外觀一樣,比她素木竹編的臥室要堂皇得多。
南瀟雪在外麵敲了敲門。
安常立即說:“我不跟你一起洗。”
南瀟雪笑了。
她問:“我帶了洗發水和沐浴露,你用我的還是用酒店的?”
一隻白淨的手從門縫裏探了出來,掌心朝上。
南瀟雪眼神垂落在那掌心。
好像一季的梅雨都貯存在裏麵,又洗出秋天的一輪月光。
遞上洗發水和沐浴露,那手便又縮回去了。
南瀟雪在門口默默站了會兒,聽著浴室裏水聲響起。
安常從浴室出來時,南瀟雪正坐在沙發上看視頻。
手機裏傳來樂聲,大概是舞蹈相關。
聽到她動靜,南瀟雪按了暫停,抬頭。
眸光凝了凝。
安常隻穿著那件棉麻白襯衫,袖子順著小臂挽到手肘處,沒穿牛仔褲。
南瀟雪敏銳的發現她腰背沒打得太直,好似害羞,想讓線條不要被軟薄的襯衫勾勒分明。
南瀟雪站起來:“我也去洗個澡。”
“嗯。”
安常盯著地板,頭發吹到七分幹披在肩頭,吹風機把她雙頰催得紅撲撲的,鼻尖沁出層薄汗。
南瀟雪走過她身邊,手指在她的小指輕輕擦過。
直到浴室裏水聲響起,安常才走到床邊,雙腿縮上去靠在床頭。
電視已被南瀟雪關了,房間裏靜得出奇,甚至能聽到電流穿過台燈燈泡微弱的聲音。
她又一次生出逃離的念頭。
腦中甚至出現了電影感極強的畫麵:南瀟雪推開浴室門,水蒸汽跟著撲出來,然而水霧漸散,便能瞧清眼前的房間變得空蕩蕩,隻剩床上不再那麼平整的薄被,顯示出剛剛有人靠過的痕跡。
然而事實是,當南瀟雪走出浴室,看她還呆呆的倚在床頭。
也不知在走什麼神。
南瀟雪從另一邊上來,修長瑩白的雙腿與她縮進同一張薄被裏,然而並沒有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