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社恐。”
“我女神明天才回來,跨年夜你也不能一個人啊。要不這樣,你去我家等我,我跟我爸媽吃完飯就回來,咱倆一起跨年。”
“真的不用。”
“沒事,跨年的時候我爸媽早都睡了,我一個人也是待著。”
安常明白她放心不下。
“還有你別空手來啊,最近有家牛軋糖特火,就在我女神家附近,你給我多買點來。”
安常這才應下:“好。”
十一點過,她拎著牛軋糖站在毛悅家樓下。
遠遠瞧見毛悅拎著紙盒跑過來:“怎麼不進去等?”
“我想著你應該也快回來了,一起上去吧。”
毛悅揚揚手裏的紙盒:“這家草莓奶油蛋糕可好吃了,我搶到了最後一個,幸運吧?”
兩人一起上樓,毛悅先去喂蛋黃酥,又交代安常:“拿幾顆牛軋糖放暖氣上烤烤,不然不拉絲。”
洗了手過來,打開小蛋糕放到茶幾,又開了兩瓶啤酒。
毛悅家的茶幾很矮,鋪一張牛奶紋的厚毛絨地毯,冬天室內暖氣融融,兩人習慣蜷腿坐在這裏,吃東西、聊天。
毛悅衝安常舉瓶:“寶貝,提前預祝新年快樂!”
安常彎唇,與她碰了碰:“新年快樂。”
又想著:“外婆這段時間都睡得晚,咱們給她打個視頻吧。”
視頻接通,文秀英一張臉自屏幕裏透出來,安常叫:“外婆。”
毛悅湊過來,一張嘴確然是吃了蛋糕的甜:“文奶奶,新年快樂!”
文秀英笑著問:“你們倆在一塊呢?”
“嗯,在我家呢。”
文秀英又問安常:“南小姐呢?”
“她明天回來。”
“文奶奶,我想吃姑嫂餅了!網購都買不到你們寧鄉的。”
“那我明天就去給你寄,寄一大箱。”文秀英瞥見桌上的啤酒瓶:“你們倆喝酒呢?”
“就一小瓶啤酒。”
“安常,別喝多了聽到沒?”
毛悅笑:“您當她酒量那麼差呢?就算隨您也不至於。”
三人熱熱鬧鬧聊了一陣,直到文秀英要去睡了,才掛斷視頻。
安常想,其實上天是厚待她的。
雖然母親早逝,與父親並不親厚,但她的成長過程中並沒缺少過愛,以她內斂的性子,也有幸遇到這樣的老友帶她擁抱煙火人間。
所以她不寂寞。
她不是因為寂寞,隻是單純的有些想念南瀟雪。
毛悅吃著蛋糕與她閑聊:“你真不去瓷器博物館工作啊?”
“嗯。”
“那些私人藏家呢,接觸得怎麼樣?”
“我拒絕了兩位,又有兩位拒絕了我。”安常苦笑:“還挺公平。”
毛悅又喝口酒:“嗨,文物修複不就是這樣。又不像畫畫,人家找你訂幅畫,你畫完人家不喜歡,頂多不要就是了。文物修複要是理念不合,再想去掉修複的部分,那很可能要對文物造成二次損傷的。”
“是,所以溝通時不能達成一致的話,我也不敢貿然動手。”
說話間手機又震動起來,毛悅問:“是不是文奶奶睡不著?”
安常卻似有預感,垂眸一看——
果然是南瀟雪。
“喂?”
“你不在家?”
“這還能聽出來麼?”
“你的聲音,一個人待著時和旁邊有人時,聽起來不一樣。”
“我在毛悅家呢。”
“什麼時候回家?”
“待會兒再看吧,要是聊得晚了,我就在這住一晚,明早再回。”
“那,到時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