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本來還想逗逗她,結果一看顧西洲這個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昏暗的林蔭道上,少女爽朗的笑聲在回蕩。

言清伸手,用力地在顧西洲頭上薅了一把,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哈哈哈……顧西洲你好可愛!”

“怎麼不會,我們以前露營打撲克,還把對方畫成猴屁股呢!”

顧西洲被她笑得耳朵都紅了,她輕輕推開言清的手,不好意思地說:“知道了知道了。”

是她多想了。

盡管如此,顧西洲還是神思不屬。晚上訓練的時候,為了紓解心中的煩悶,她下手特別重,差點傷到一個師兄。

等她一拳將師兄錘倒在擂台上,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有多凶,連忙過去扶人。

她匆忙扶起對方,嘴裏不斷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師兄倒也不惱,借著她的手站起來,還調侃了幾句:“可以嘛西洲,力度起來了。”

“今天很有氣勢,我們繼續。”

師兄調整了一下狀態,很快又帶著顧西洲進了訓練:“再來!”

“是!”

人在嫉妒或者憤怒時,胸口是憋著一股氣的,當這股氣催化為狠勁,從拳頭湧出,就成為了重量。

顧西洲砸了一晚上的拳,頂著渾身大汗,進了更衣室洗漱一番,這才換了衣服從裏麵出來。

言清剛也洗完澡,從冰箱裏撈出一瓶功能飲料,“滋”的一聲拉開易拉罐環,仰頭喝了一大口:“啊,爽!”

顧西洲擦著頭發看了她一眼,語氣關切:“運動過後,就不要喝那麼冷的東西,師傅會罵你的。”

言清撇撇嘴,沒好氣地說:“訓練已經這麼辛苦了,難道連我和快樂水的權利,都要剝奪嗎?”

顧西洲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這都是為了你好。”

言清嘴裏還嘟囔:“好不好的倒是其次,快樂就行了嘛。”

顧西洲也不好再說了,她拿著毛巾,沉默地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反倒是言清朝她走過去,眯著眼將她打量一番,語氣很八卦:“我聽說你今天把李師兄打得很慘啊,火氣就這麼大嗎?”

顧西洲抬眸,眼神有些茫然:“什麼火氣。”

“哼哼……”言清伸手,戳了戳顧西洲單薄的肩胛骨,“就是蘇知意和丁詩韻啊……我後來想想,你中午的時候在看蘇知意,是因為丁詩韻也在吧。”

“顧西洲,你在吃醋對不對?”

顧西洲:……

顧西洲擦了擦頭發,咬著唇瓣看向言清,神情有些糾結:“也不算是吧。我隻是覺得,她們關係是不是太好了。”

“如果有人和你關係這麼好,你們在玩鬧,也被我看到的話,我大概率也會不高興。”

言清瞪大了眼睛,很是意外:“哇,顧西洲你這麼愛我的嘛!”

顧西洲成功將她帶跑,忍不住笑了一下,淡淡說:“當然啊,你是我的朋友嘛。”

“我的朋友很少,所以我都會很珍惜。如果我的好朋友,不是我和我最要好的那一個,我當然會不開心。”

“這是人之常情。”

對的,一定是這樣。

她的所有情緒來源,最根本的緣由就是“占有欲”。

言清也是個成熟穩重,非常能洞察人心的孩子。大多數這個年齡段的少年,都會羞恥於向自己在意的人表達情緒。

一個是不酷,要端著,覺得一旦說出真心話,就會暴露自己的在意,處於下方。

還有一種,就是完全的不表達。

但是像顧西洲這種直接了當地說出來的人,言清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