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林蔭道內,亮起了一盞盞昏暗的燈。

北風一吹,冷冽的雪從天空飄落,洋洋灑灑地蕩到路燈下,折射出晶瑩的光芒。

蘇知意站在樓梯口,看了眼漆黑的天空,自語道:“還在下雪呢。”

她扭頭,看向顧西洲問:“你有沒有帶傘?”

顧西洲搖搖頭:“沒有。”

蘇知意笑了一下,將背包轉到麵前,拉開了拉鏈,語氣有些小得意:“還好我帶了。”

她從背包裏抽出一柄通體漆黑的折疊傘,在晦暗的夜色裏撐開,朝顧西洲招了招手:“過來吧,我送你到地鐵站。”

顧西洲捏著書包帶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嗯”了一聲,走到蘇知意的傘下。原本還算寬敞的雨傘擠入另一個人的體溫,瞬間變得逼仄起來。

蘇知意下意識轉眸,望向身旁的顧西洲。卻見穿著輕羽絨的少女伸手捏住了傘柄,輕聲說:“我來打傘吧。”

蘇知意愣了一下,把傘遞了過去:“那給你。”

顧西洲接過傘,稍稍舉高了點,傾向蘇知意那一側,往前邁了一步:“走吧。”

兩人共撐一把傘,借著昏黃的燈,踏入朔風冷冷的雪夜裏。

晶瑩的雪花落在漆黑的傘頂上,發出簌簌的聲響。顧西洲撐著傘,站在冷風吹來的那一側,試圖替蘇知意擋掉無情的冷風。

寒風夾著少女身上的清香湧向蘇知意,她稍稍垂首,將臉頰埋進自己的圍巾裏,隱約可嗅到從對方身上飄出來的迷迭香。

青春期的孩子,不太能控製自己的信息素。哪怕是貼了抑製貼,可接近十二個小時,也容易有信息素逸散。

蘇知意聞到了那股若隱若現的迷迭香,宛若在黑夜裏看到了一縷緩緩上升的青煙,朦朧縹緲,令人心燥。

她耳尖發燙,沉默了一會主動開口:“你……最近是不是又長高了點?”

顧西洲偏過頭看她,眼神很驚喜:“你怎麼知道的?”

蘇知意笑了一下,垂眸望著她,眼神溫軟:“稍微比一下就知道了吧。”

“所以你現在多高啊?”

顧西洲彎著眉眼,極為喜悅:“164。”

蘇知意十分開心:“那你長得好快啊,按照這個速度,明年暑假就能比我高了吧。”

顧西洲瞥了蘇知意一眼,估算一下蘇知意的身高,好一會才很鄭重地說:“你現在有一米七,到明年暑假,我應該還是沒有你高。”

“但是努力一下的話,高中畢業應該就可以比你高了。”

就算命運的軌跡可以改變,可是一個人的體型外貌,總不會發生很大的更改吧

18歲的蘇知意,身高約莫是一米七四左右。十厘米……還有兩年半,她努力一下,怎麼也能超過去的。

蘇知意忍不住笑彎了眼:“你幹嘛要和我比,比我高又沒有獎勵。”

誰說沒有獎勵的,至少如果她以後追求蘇知意,看起來會更般配一點不是嗎?

顧西洲自己心裏暗戳戳地想,想的臉頰都發燙了,卻沒有把這些孟浪話語說出口。

0820很鄙夷:“沒出息。”

顧西洲沒搭理她,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對了,丁詩韻今天是有什麼事情嗎?為什麼要你幫她值日?”

蘇知意和她解釋:“她媽媽又給她報了補習班,每天來接送她,不能遲到。”

說到丁詩韻的媽媽,顧西洲就想到昨天的那張尖刻嘴臉,心情不是很妙。

她抿唇,硬邦邦地說:“她媽媽……你還真是有夠寬宏大量的……”

顧西洲沒把話全說出來,可蘇知意卻已經明白她的不滿。蘇知意笑笑,在寒風冷冽中,挨近了顧西洲,漫聲說:“話不能這麼說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