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媽是她媽媽,她是她……就好像你一樣,會把我和我姐分開,一碼歸一碼。”

顧西洲吸了一口氣,想反駁蘇知意這哪裏一樣。但想想還真的差不多,是她小人之心,有偏見。

於是話到嘴邊,顧西洲也隻能說:“好吧,你開心就好。”

呀,還是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

蘇知意笑笑,挨著顧西洲輕聲和她解釋:“其實這件事,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丁詩韻。”

顧西洲猛地扭頭,看向蘇知意很是驚訝:“你怎麼這麼說?”

蘇知意垂眸,語氣惆悵:“剛和她認識的時候,覺得她畫畫很好,所以推了她做宣傳委員。”

“之前體育節出海報的時候,明知道媽媽對她很嚴厲,卻很少和我說,經常在學校畫到很晚才回去,這才耽誤了複習。”

如果她沒有不顧對方想法,一個勁地上頭,把她推到宣傳委員那個位置就好了。

顧西洲很詫異:“為什麼你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如果她自己不喜歡,就算你再怎麼推她也不會做宣傳委員的。”

蘇知意還是覺得很抱歉:“你不了解她,丁詩韻是個很被動的人,很少會拒絕別人。”

“哦,那也是她不拒絕的錯。”

顧西洲有些生氣,語氣也不太好。

蘇知意被她一噎,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

她抿唇想了片刻,才回答說:“我隻是……”

顧西洲卻不想聽了,伸手握著蘇知意的胳膊,和她說:“沒有隻是,這不怪你。你既然是她的朋友,了解她的情況,那麼就知道,她媽媽是個多麼剛愎自用,又如何喜歡把自己的期望放在孩子身上的人。”

“哪怕丁詩韻沒有做宣傳委員,她也總能在她身上找到毛病。”

“錯的不是你和丁詩韻,是她媽媽。”

顧西洲明明心裏不舒服的要命,但還是要去安慰蘇知意。

她抓著蘇知意的手臂,微微仰頭看著她,雙眼亮晶晶的:“錯的從來都不是我們,而是那些沒有經過考試,卻成為了父母的家長。”

說到底,為什麼成為家長不需要考核呢。就是這些奇葩成年人,不把孩子當人,才會釀就了那麼多“人不是人”的悲劇。

蘇知意承認自己被安慰到了,她低頭,看著抓住自己手臂的那隻指節分明的手,有些走神。

怎麼就忽然上手了呢……

顧西洲見她不回話,又晃了晃她:“你明白了嗎蘇知意?”

蘇知意這才回神,無奈地看了顧西洲一眼,語氣微嗔:“顧西洲,我發現了一件事……”

顧西洲不解:“怎麼了?”

蘇知意歎著氣,眼神寵溺:“你這個人,真的好愛嘮叨。”

“跟個小老頭一樣,言清天天和你在一起,難道沒有覺得你絮叨嗎?”

顧西洲……

顧西洲放下了手,轉過頭,繃緊了臉不說話。

煩死了,早知道她不說了。

她抿緊唇瓣,握著傘柄,在風雪之中沉默地往前走。

手臂上的禁錮一鬆,蘇知意隻覺得心髒驟然抽空。耳邊的聒噪不在,她反倒是有點不適應起來。

蘇知意跟在她身旁,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剛剛被握住的地方,神思遊離。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就沉默起來,蘇知意忍不住用眼角地餘光,去打量身旁的顧西洲。

從教學樓走到校門口,一路風雪頗大,白雪從傘側飄落,粘在了顧西洲的肩頭,那件藏藍色的羽絨服上沾滿了雪色。

蘇知意想了想開口,喚了一句:“顧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