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3)

小時。

電梯門開,蘇婥走到門前,密碼鎖剛輸完,要推門走進時,不高不低地聽到玻璃砸地打碎的聲音。

“啪”的一聲清脆,她心中驚了下。

原以為是出了什麼事,蘇婥推門往裏。

抬頭的刹那,她撞上祁硯的視線,男人就坐在就近對門的沙發上,懶散地抬眼看她。

某一瞬的沉寂,遊走的時鍾在冬起微瀾的眸中倒映下複刻出緩慢。

穿堂風過,蘇婥的淺色裙擺揚起。

時間被迫拉長。

祁硯喝了酒,酒杯卻碎在地上。

淡色的酒液狼藉撒在地毯上,深淺顏色衝撞。

不明所以,蘇婥向前的動作頓了下。

下一秒,祁硯喉結微滾,弧度在沉默中劃過鋒利。他漆黑的眸中多了幾分沉澱,盯著她的棱角卻反向銳利。

斂顎的同時,被酒熏繚過的嗓微啞。

“過來。”他說。

第7章 我是你爸爸。

祁硯背光而坐,淺薄的光束鋪天蓋地地籠罩著他,光線越暗,越顯得他眸色深黑,蘊藏的那泓深潭深不見底。

是發生了什麼,心情不好嗎?

說實話,蘇婥很少撞見祁硯這樣,他向來來去自如,什麼情緒都沒可能成為他狀態的捆綁。

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足以了解一個人嗎?蘇婥不明白。

但她偶然一次聽池薈說過,她和邢譯認識的前四年是相看兩厭的,她煩他的放縱不羈,他厭她的隻會聽話。

隻是後來不知怎的,晴空豔陽,她看他的感覺驀然不一樣了。

悸動便悄然滋生在心間,與日變得茁壯。

池薈和邢譯尚且還算是叛逆和乖巧的結合,一張一弛,正好有度。

那她和祁硯呢?兩個不安於世的靈魂交相衝撞,急劇程度大概是彗星撞地球的激烈吧。他們能有花火?蘇婥覺得太陽都能從西邊起。

眼下,玻璃碎在地上,祁硯一動不動,專注得純粹是在看蘇婥。

蘇婥不確定他是不是醉了,換完拖鞋,拿起一旁的垃圾桶就朝他的方向走。綜上早上和今天一天沒有交流,蘇婥斷定祁硯現在應該不想搭理她。

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碎玻璃。

最近的兩片就摔在祁硯的腳邊,沾著酒精的側壁,嫋嫋散著清冽,剔透晶瑩。不過好在沒磕到他腳,不然這人狗脾氣又不知道要發成什麼樣。

蘇婥沒看祁硯,自然錯過了他看來的視線。

隻字不言的,她抽了張紙,半蹲下`身。

剛要把碎玻璃處理進垃圾桶,蘇婥就感覺自己的左手手臂被祁硯用力扯了下。

隨即,就在她的拖鞋可能要踩上碎玻璃的前一秒,祁硯手臂提住她腰,騰空把她輕鬆抱起,放到自己身上。

蘇婥被他這不尋常的動作驚了下,心髒重跳得直接碰了壁。

這是喝醉了,還是吃錯藥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祁硯時輕時重的熱息綿密微重地噴灑在蘇婥的頸上,擦著幾分燙感,惹得她皮膚生癢。

他盯著她,眸中釀著微醺,有風過潮起的前奏。

蘇婥適應不了這種非床下的親密靠近。一旦有這種進一步行為,她放鬆之久的神經就會隨之敏[gǎn]緊張起來。

這是祁硯帶給她的條件反射。

昨晚的後遺症才剛剛好點,她現在有所顧慮地推了下他肩膀,“你放我下去。”

祁硯沒動,“白天去哪了?”

蘇婥疑惑,但還是據實說:“一直在酒吧。”

聽到這個回答,祁硯嗤了聲,鬆開了手。

蘇婥覺得他這聲笑挺刺耳的,但無奈捉摸不透他心裏怎麼想,隻好撐著沙發站起身,動作利落地把碎玻璃清到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