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這麼多年了,難道不想念你的父親嗎?”
“你什麼意思?”
程控隻笑,很快嗓音便褪去方才的溫柔,冷冷淡淡:“喜歡這個驚喜嗎?乖女兒。”
*
另一邊的警廳,蔣潤妻子顯然沒料到那天會碰上陳訓。
因為她發脾氣時說話不過腦子,所以支隊現在對案件的調查又多了一條線,是從蔣潤妻子嘴裏套出來的華東新迎項目。
這個項目原先是“加純”要放在年底的壓軸項目,但因為中途碰上幾次非法舉報和檢查,項目一度耽擱,競標出現問題。
當初在定下簽合約的時候,蔣潤和陳訓原先是合作雙方,但因為賬戶問題,利益擔保獨寫蔣潤的名字。
後來半年,這個項目零零散散多次出現利益糾紛。
蔣潤找人借錢去填項目的窟窿,這件事他妻子並不知情,也是等到債主追上門來,變賣城區的兩套房產才艱難還完三分之一。
現在華東新迎轉到別家企業手上,蔣潤妻子也不介意舊事重提:“混在這個項目裏的沒一個好人。”
她看到前段時間詹印出事的消息,諷刺地笑說:“果然,做了壞事遲早會遭報應。”
祁硯翻著案件表,“說清楚點。”
蔣潤妻子實話實說:“那個出事的銀行高管,叫詹印是吧,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一手幫陳訓那畜生做了假賬,流水線全搞到蔣潤頭上,合著算計我們,死了也是活該。”
知道祁硯可能不信,蔣潤妻子又說:“你不是問我‘以前怎麼沒吸死你’這話什麼意思嗎?就是字麵意思啊。他們一天到晚有空淩晨兩點就跑夜/總/會,以前還拉著蔣潤一起,蔣潤去過一次,發現他們在聚眾吸毒,就再也沒去過。”
“這事多久了?”祁硯問她,“哪個夜/總/會?”
“最早知道是兩年前,哪個夜總會不知道,不過是經許市那個招牌夜/總/會,那邊人都知道,這家做得可大了。”
夜/總/會出來可能沒有什麼。
但經許市,就不對了。
祁硯第一反應想到魏永西姐姐魏酈那家夜總會,就在經許市。
好像,“絢麗”就是招牌。
而詹印屍檢圖上顯示出的指甲處甲蓋的坑窪和多處的殘缺顯示,支隊的人好多次嚐試找切入點從中擊破,無一次不出現問題。
但林訣想盡辦法找回的詹印的手機備份,裏麵有一條就是出事前兩個小時,這個手機錄下的最後一通視頻。
是在河邊,風聲木然蕭瑟,水流遊下湍急。
這樣的環境,詹印一個人坐在河邊,光看神色和舉措的滯緩,總是狀態不算正常的征兆。
昏暗的光線下,詹印對著手機攝像頭悠悠地說了很多話,說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事,偏偏口風依舊緊得沒一個人人名出現。
邊說,他還用老虎鉗類的用具生硬掰著自己的指甲。
對,他在“神誌清醒”的情況下,在自己掰斷指甲蓋。
這是什麼荒唐的情況?
視頻畫麵血腥又真實。
林訣一開始還能看兩眼,到後來血流橫淌的畫麵,他莫名都有強烈的反胃感,剛剛吃下去的午飯都可能要吐出來。
“隊長,這個……”
祁硯始終盯著屏幕看,像是要從中揪出一點破綻。他偏頭問他們:“詹印家裏搜過沒?有沒有找到什麼異樣的?”
林訣說:“他家是那種老式的樓梯拆遷房,一個家就四十平,裏外沒多大,都搜過了,沒東西。”
如果是老式的樓梯拆遷房,那祁硯想到了一個問題點。
“裝的是地板還是瓷磚?”
“是木質地板。”林訣翻出家中取證拍攝的照片,“但除了房間是木質地板,其他地方,比如陽台和廚房都還是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