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什麼毛病。
這段話,蘇婥一字不漏地聽進耳。
她和徐照認識這麼多年,早知那層溫和假象下的本性,自然清楚桉樹在徐照這占不到上風是正常的事。
畢竟這男人一張嘴,十有九句準不是好話。
她沒心思插話這對分隔多年的“苦命鴛鴦”,環視了圈周圍,隻問:“祁硯呢?”
徐照今天看上去像是心情不佳,再碰上剛剛和桉樹的對話,也不知道是哪句觸及了他哪根敏[gǎn]的神經。
冷眼掃過蘇婥,“你自己的男人,來問我?”
“……”
這一刻,蘇婥和桉樹心有靈犀地對視了眼。
兩個人眼神無疑都在說——他有病,別理他。
蘇婥沒在樓下見到祁硯,就知道他是在樓上。
如果這情況擺在從前,她應該會直接選擇上樓,但今天不知怎的,是沒消退的陌生還是沒消化的情愫困擾著她,她莫名拘謹起來。
大抵是見蘇婥遲遲待在樓下,徐照覺得她礙眼。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明明還沒到既定時間,他卻說:“如果這就是你們這的待客之道,那合作我可能需要重新考慮了。”
這話難道不該對祁硯說嗎?看她做什麼?
蘇婥這邊隻當耳旁風,剛想挑他們對麵的位置坐下時,徐照好不好壞不壞地又來一句:“蘇小姐,我的耐心隻有最後這五分鍾。”
“……”蘇婥都沒坐到沙發上,就感受到對麵逼來的緊迫感。她頭疼地又站起來,指著樓上,“在上麵?”
徐照朝她挑了下眉,是暗示的意思。
蘇婥對他無語了,轉身前皮笑肉不笑地說:“稍等。”
徐照這才表露出吝嗇的那點滿意。
就算是硬著頭皮,蘇婥還是上樓了。
說實話,她和祁硯就算兩年前關係有轉折,但經曆的這兩年冷卻,現在要想複初是難事。
上次那點晨起的親密隻能算是酒後行事的附加。
現在要讓她真在清醒的情況下麵對他,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是該表現什麼。
就著祁硯上次和她說的主臥室的密碼,蘇婥沒想,直接朝那間臥室的方向走去。
隻是走到門邊,她的手機剛剛調出密碼圖,要去照密碼,臥室裏窸窸窣窣傳出聽不真切的女人聲音,蘇婥懸在半空的手陡然就頓住了。
她怔了幾秒,即便知道偷聽不是好事,也還是抵著忐忑的心思,側耳去聽裏麵女人的聲音,去辨析音色。
斷斷續續的,音量太低。
聽不完全,蘇婥卻從中抓住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難道是她認識的人嗎?
莫名其妙地,蘇婥突然就慌了,甚至還有一種踏入別人私密區域的做賊心虛感。
她原先是抱著期待來的,但現在碰上這種事,難免七上八下的混亂。
這一瞎想,蘇婥沒注意到身後走來的男人。
隨著牆上時鍾的遊走,蘇婥慢一拍地把飄散的回憶扯回,察覺裏頭沒聲了,如鯁在喉地剛想起身,身後就突兀地擁來一股溫熱。
蘇婥驀然背脊一僵,剛想反推,餘光就掃到了身後的祁硯。
男人像是剛洗完澡,修得利落的鬢邊還欲滴未滴地掛著水汽,身上披著睡袍,也就腰間微係,前身和她後背咫尺貼著,煦暖傳遞。
熟悉又清淡的香氣,先一步地飄進她鼻尖。
蘇婥沒穿高跟,整個人都被他護在雙臂間。
這一秒,誰都沒說話。
二樓長廊上光線淺薄,蘇婥的感官在這一刻像是盡數被單向占據。她輕輕眨了下眼,突然間的異樣,像是有某種生澀在心底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