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程控背後有人。
現在找上門來,無異於是當麵的警告。他不確定對麵究竟有何意圖,卻清楚,蘇婥如果出事,大概率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人在哪?”祁硯隻問。
男人卻是帶著深沉的笑:“事到臨頭,你關心的難道不是自己的性命。你要知道,現在是在柬埔寨,我的地盤,你覺得走進來了,我會活著放你們回國?”
祁硯現在在明,男人在暗處,不明身份的存在,隨時都可能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祁硯是不敢輕舉妄動,但言辭的試探不代表不可以:“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目標是程控。”
這點,祁硯確實沒猜錯。
盡管再慌,他也還是盡全力壓下對蘇婥的擔心,說:“如果是程控,現在把靶心對向我們,我可以理解殺雞儆猴的道理,但如果是你,什麼理由?”
男人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他笑:“如果我說,我是想借你的手做想做的事呢?沂港船舶,緝毒警,你覺得哪個身份能交換你女人的性命,我給你選。”
這人連沂港船舶和他的關聯都知道,就代表著早就了解清楚。
而到柬埔寨根本沒有多久,能知道這層關聯的人,隻有……
祁硯現在不敢兀自做判斷。
他靜默了會,不走尋常路地問:“你想借我的手滅了程控的線?”
像是荒唐的猜測,對麵男人隨即大笑。
“隻滅走線嗎?再給他四年恢複如初?”男人淡聲說,“我這次可不打算當假好人。”
這話意思太過明顯。
程控那四年能從底穀再回巔峰,是他幫的。他親手幫他到雲端,現在要一次性地拉他下地獄,還心思縱深地要借他人手落下命刀。
似乎是能猜到祁硯現在在想什麼,男人勉為其難的態度,笑著和他談條件:“我向來不喜歡拿女人當條件,但你藏得太好,現在在這能要挾你的隻有那個女人,我是不是該有利利用?”
這就是兩麵派,祁硯盡力嚐試冷靜,語氣卻戾氣充斥:“你動她了?”
“這要看你配不配合?”男人笑意漸漸偏上諷刺,“看她對你來說好像很重要,你配合,我不傷她分毫,但你如果和我耍詐,我的地盤,我讓你看不到她的全屍。”
“今晚九點,世紀酒店,我要看見你人。”
這代表著,要救蘇婥,祁硯現在必須立刻掉頭。
*
與此同時,北運碼頭現場發生的一切都實時直播,通過碼頭中心場地上方的監控攝像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播放著。
蘇婥和臥底警察已經不見人影,而江謙還人扣著半跪在水泥上,頭上就是欲落未落的工程車尖鏟,跟在“蘇瓊”身後那個會說中文的男人拖著鋼筋走來。
尤其是夜下,亂風撕裂,暗影婆娑。
鋼筋的尖銳端部在水泥上剮蹭出刺耳的噪音,還有一道道白灰痕跡徒增,每一寸都像是紮在江謙理智點上,將他那點酒精熏繚的不清醒逼退。
按照原定計劃,他現在明明應該在賭場上揮霍放縱,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
然而,男人並沒想給他緩和的時間,走近後,見守在江謙身邊的人還是無話托出,托住鋼筋就是朝他肩上一甩,尖端刺進皮膚,猛力抽出,白色襯衫裂紋,鮮紅滾燙的血漬沾染腥糜。
江謙不知哪來的硬骨頭,抬眼看去,深黯眸色中溺著份不該有的倔強,“和悅乘風這些年的確有在外招蜂樹敵,但我想,那是江敬的問題,和我沒關吧。”
“沒關?”男人不急著從這個關口入手,而是聽著耳麥裏“蘇瓊”給他的指揮,悠哉拿鋼筋在江謙臉上輕劃著,臨近嵌入地,像是一不小心就會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