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向來淺,似是聽到耳畔遞來的聲響,抱著膝蓋半轉過身,對向聲源來的方向。還沒來得及睜眼,身上就沉落一股溫暖,祁硯把沙發上搭著的薄毯展開蓋到了她身上。
似是也不怕落地窗邊瓷台的冰涼,祁硯左手抽開領帶,就近在蘇婥身邊坐下,由她頂著惺忪睡意,綿軟地窩進他懷裏。
蘇婥原先抱著膝蓋的手臂縮起,在薄毯內找尋溫暖地扣住祁硯的手,想要他牽。
說話的嗓音微啞,“幾點了?”
祁硯看了眼手表,指尖十指相扣,“快七點半。”
“這麼晚了啊。”蘇婥頓了幾秒,低低呢喃,“那飯菜該涼了。”
祁硯抬手就是把蘇婥攔腰抱進懷裏,她瑩白的腳尖習慣性地踩在他褲腿上,全身不避地坐在他身上,等同於把他當成人肉墊子。
蘇婥天生手腳寒涼,祁硯幫她暖了好久才回溫。她適應黯淡的光線後,慢慢睜眼,長卷的眼睫微顫後,她眨了眨眼,看他,“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公司臨時加了個會。”因為離開警廳後,祁硯全身心都在沂港船舶上。
之前四公司分裂的確對沂港船舶造成了影響,但近期和徐照的蘊通醫藥依舊達成合作,一定程度上能挽救部分之前的虧損,都在他們掌握之內。
這方麵蘇婥不懂,便不會多問。
但想到恢複的事,她還是不放心地問:“這兩天還難不難受?醫生說了,現在屬於尾期,如果毒癮還有後遺症,我們得及時去看……”
可能是剛睡醒,蘇婥神色散漫,說話停停頓頓的,想到什麼說什麼,嗓音更是溫弱到敲在他心上,連他心跳的速率都帶緩。
祁硯低頭吻了下她的唇,淡沉道:“不難受。”
話到這,蘇婥突然想到白天看到的那份宣傳單,淺眸褪去迷蒙,灼灼染光。
她淺笑了下,一下就轉移話題:“之前你和我說酒吧改名了,我還以為換成什麼別的,怎麼是Cecilia?”
祁硯隨她,眉頭微展,“不好聽?”
“那倒也不是。”蘇婥就是覺得有哪怪怪的,“Cecilia這個名字雖然是我當時瞎取的,和那些人無關,但我記得我第一次和你說是在紅燈區外吧。”
過去的話題,他們現在並不避諱。
祁硯不置可否,再要靠近和她親熱的時候,卻被蘇婥單手一下推開臉。
不知想到什麼,蘇婥眯了下眼,手戳在他的身前,拉開彼此距離,“總覺得Cecilia和盲狙這兩個時間差挺不對的。”
看似有審問的意思,祁硯失笑:“哪不對?”
“Cecilia是在紅燈區,那會我還沒和你見麵呢,盲狙是後來跟你那四年開始的時候說的。”蘇婥這一理,思路順了,“合著你更在意以前那個我是嗎?”
這話典型的沒刺找茬,蘇婥難得玩一手。看她帶勁,祁硯就陪她玩。
他微屈指節,輕彈了下她額頭,笑聲從喉間躍出:“嗯,不覺得以前那個你很可愛?”
“…….”蘇婥不喜歡被人說可愛。
她黑著臉說:“我都幾歲了,怎麼還能和可愛搭邊?”
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祁硯覺得現在的蘇婥就夠可愛。他沒多說,隻是笑著捏了下她的鼻尖,“還是可愛。”
“……”蘇婥臉色更黑了。
她一下打掉他手,否認得勤快:“我沒有。”
祁硯被逗笑,胸腔微震起伏,“你是在和過去的自己爭醋喝?”
蘇婥白他一眼,“你才爭醋。”
說完,她就要起身,但被祁硯伸手一攔,又跌坐回去。
蘇婥不爽,嗔他說:“你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