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前因後果。

“張元良先生,天字甲班的李禹然為了報複私人恩怨,衝進來把天字丙班的林霽雲的植株毀壞,同班的孫常威和人字班的學子和林霽雲關係比較好,然後就把李禹然打了。”

人物關係明確,事情發展簡單,如果不是事關麵見陛下,一般雙方各閉門思過三天就是了,可偏偏李禹然砸的是很重要的東西。

可反過來說,如果這植株不重要,李禹然恐怕也懶得砸一盆普通的花草了。

難辦。

張元良瞧著院子邊上的林霽雲,正在將踩爛的植株分別放進水裏,他忽然想起入學考試那天陛下望向考場的場景,當時陛下看的就是這位學子,後來改宿舍養禽鳥的製度,來太學講學,每一次陛下的動作都和這位學子有關係。

這次陛下來參觀花草社也是,張元良見到林霽雲在其中,一點都不意外。

陛下絕對是非常看重這位學子的。

張元良摸了摸胡子,道:“不管怎麼說,進他人宿舍毀壞財物,這是非常惡劣的行徑,太學內絕不縱容此等行為,李禹然你回家閉門思過一個月,好好反省,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再回太學讀書。”

說罷準備離開。

李禹然憤恨極了,他既然決定要毀掉林霽雲麵見陛下的機會,就已經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一個月雖比預計的多,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到時候隻要瞞著大伯,說自己生病要請假一個月就好。

這次計劃唯一失敗的地方就是李禹然不知道林霽雲的宿舍還有第三個人,還是打架很厲害的人,如果和他動手的是林霽雲和張慧安這兩個弱雞,他絕對不會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麼越想就越覺得可氣,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受罰,明明他被打得這麼慘,難道打人者就沒有半點懲罰?他心裏這麼想的,於是也說出來了。

準備離開的張元良站住了腳步。

這話也不無道理,偏心太明顯也不好,於是道:“你們四個,明天把家長叫來,商量怎麼辦吧。”

叫家長?張慧安最先慌了,他父母不在京城,目前寄住在表哥家,如果被叫家長,肯定是二表哥出麵。

說實話,雖然二表哥一直和和氣氣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最怕的就是二表哥。

孫常威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家老爹是個暴脾氣,如果知道他在太學打架,不管有理沒理,肯定是少不了一頓竹板炒肉的。

倒是李禹然神氣了起來。

跟著農戶之子一起玩的能有什麼門第,張慧安還喊林霽雲一口一個表哥,說明也不過是家裏種地的罷了,而他大伯是四品京官,等明日爹娘過來,擺出大伯的身份,這些沒見過世麵的農戶還不得嚇得瑟瑟發抖,給他跪地求饒?

到時候誰要閉門思過還不一定呢。

抱著這種想法,李禹然笑了,不過他的臉實在有礙觀瞻,笑起來就顯得格外詭異。

第二日午後,二哥來了,見到林霽雲他們,問道:“跟人打架了?”

張慧安不敢說話,林霽雲嗯了一聲,坦坦蕩蕩,“有人進我宿舍砸東西,就把他揍了一頓。”

林霽方沒說話,隻是往太學的樹人堂去了。

林霽雲和張慧安跟上。

張慧安一路戰戰兢兢,二表哥不說話也很恐怖,偏偏他們走到樹人堂外麵,就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

一聽就頭皮發麻的那種。

“我家兒子在太學被打了,你們就沒個說法?禹然可是四品通議大夫李政清的侄子,將來要繼承李家家主的地位的,打成這樣,你們擔待得起嗎?”

李禹然的爹娘比他們先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仿佛市井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