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鋒利的長|搶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從盾牌後鑽出,筆直、飛快地刺向他的胸口。

又一道火紅的煙花炸裂夜空,伴隨著兩長一短的哨聲。

沈玥聞聲起身,站到窗前。

一個筆挺的身影在明亮的焰火中,穿過茫茫夜空從記憶中走來,手執藤條指在沙盤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對他說:“三才陣,禦外賊於街頭巷尾之間,護雍朝疆土平安。此為陛下鎮山河、定天下的國之重器,必要牢記才行。”

沈玥回過頭,明眸如星:“仲父,唐如風長|槍穿胸而過,重傷。”

“……”

蕭亦然盯著棋盤默然不語。

與陸炎武一般不二的傷情。

這小白眼狼果然是個睚眥必報的。

第8章 秋風起

棋局過半,白子鋒芒畢露步步緊逼,黑子一再退讓落入下風。

蕭亦然自知敗局已定,隨意落下一子。

第四道街,流霞裏。

已入了中州最繁華的地界,高樓林立,曲折蜿蜒。

背靠大紅的燈籠,三人一組,架起重弩,皆瞄準了下方那個身上帶血的男子。

唐如風啐了一口血,喝罵道:“中州盡是些藏頭露尾的雜碎,他娘的派了百十號人生追了老子四條街!老子就一個人,兩把刀,有本事出來打個痛快!”

中州的兵向來散漫,眼前這波人看著狂放油滑,卻無一人接他的話。

火弩密集箭如流霞破空而下,混著重箭將其一身輕功死死壓製,這陣仗,就算是打漠北的韃撻,也能射穿了鐵騎的盔甲。

唐如風打得憋屈,袖劍倉促格擋,羽箭呲著火花,深深釘入青石磚裏。

衝出火海,焰火炸裂星夜時,他已渾身浴血,衣衫被弩|箭劃出不知多少道口子,像南城敲碗的叫花子,再無雙劍如風的威名。

第五道街,天涯路。

沈玥坐在桌前,搖起翠玉折扇從棋盤上一粒粒撿出被他吃掉的黑子,笑道:“唐如風止步天涯路,這局棋朕是贏定了。”

一街之隔,已能隱約聽到喊殺聲。

蕭亦然攤手認輸:“陛下棋藝精湛,臣不是對手。”

沈玥收起折扇正要謙虛幾句,蕭亦然已撇了棋局,走出雅間,立在熄了燈火的高樓上,俯瞰被重重刀兵困住的戰局。

沈玥一心要將人堵在這裏,他手上的幾隊禁軍都沒有重弩這麼強硬的火力,三才陣也未再用,隻設了長|槍盾牌,配著高處的弓|弩,團團將人圍住。

唐如風連著打過四道街、百餘人,身負重傷已是強弩之末,一雙袖劍軟綿綿地脫了力,被盾頂著步步後退。

沈玥站過來笑問道:“仲父最後一道街上布了什麼?這情形是用不著了,不如同朕講講吧。”

蕭亦然偏過頭去,說:“臣久不出手,布陣殺人確是生疏了些。不過陛下現在就開始得意,未免有些過早。”

“仲父,他已出不了這條街了。”翠玉折扇堪堪往下一指,“仲父可是答應了朕,這賭局朕贏了,朕給仲父送上唐如風,就要與朕通力合作的。”

蕭亦然抬起頭望著著孤星寥寥,河邊濕氣重,此刻站在高處,秋夜殺風,滿身冰涼。

“陛下。”

“嗯?”

“陛下既能對臣手抄的兵法倒背如流,想必也應該能猜的到,臣最後一道部署。”蕭亦然深邃鋒利的眉眼斂了煞氣,展顏一笑。

沈玥不明所以地轉過身來看他,剛好將這笑容收入眼中。

他五官鋒利,生的俊美,眉目深邃,笑起來明晃晃地紮眼。

“陛下今夜說,臣走的這一步路,是沒有出路的死棋……”蕭亦然聲音很輕柔地說,“臣雖不通棋藝,但是還沒有蠢到行至窮途尚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