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身體不自覺就向扶淵靠攏,挨著他。
這是一種求庇護的動作,扶淵心裏升起一陣愉悅。隨從在他身旁低聲說了句什麼。
扶淵無聲捏捏沈夕昭的手。
“我讓他們一個個向你道歉,好麼?”
沈夕昭縮在扶淵身邊,小幅度點了點頭。
他不是原主,本也不應該認這個親。他也跟哥哥商量好了,不那麼快戳穿林自秋冒認身份的事。
哥哥說之後會讓真相大白的,沈夕昭便無條件相信。
可此時此刻,他也不能任由人汙蔑、潑髒水。
他看向林自秋。
扶淵:“我弟弟善良,不想追究太多。但你,必須向他道歉。”
“我……我剛剛已經……”林自秋說著泣涕漣漣。
他長得好,哭起來梨花帶雨,尋常人看了隻怕都會憐惜。
但扶淵顯然油鹽不進。
“或許、應該、也許?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聽著扶淵維護的話語,沈夕昭心裏暖暖的。
從來沒有人會無條件站在他身邊,無條件相信他,無條件給他支撐,要欺負他的人向他道歉。
他也忽然有了力量。
他堅定地向林自秋、也跟所有人宣告:“我根本就沒有推你。請你向我道歉。”
林自秋滿麵淚痕,身子重重一晃。
“啊呀!”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不好了!小公子暈倒了!”
沈夕昭緊張地揪住哥哥的衣袖。
扶淵冷笑一聲,偏頭看他:“跟你無關。”
沈夕昭抿了抿唇:“算了吧哥哥,我不想待在這了。”
哥哥已經帶他澄清了,之後也不會真正讓林自秋占了本該屬於原主的身份,沈夕昭覺得這樣就夠了。
更何況,沈夕昭並不想和林自秋有交集,一見到他心裏更是堵得慌,隻想從此都不要再碰麵才好。
扶淵尊重他的意願,欲帶著他直接離開。
“快請郎中來!”人群一片混亂。
少年抬了下腳,卻又往後看了一眼。
郎中怎麼還沒來?
他現在通點醫術,是不是應該留下來看看?
雖然林自秋……
但是,萬一出什麼事呢?
沈夕昭糾結的神情寫在臉上。
扶淵嘖了一聲,往回看:“郎中來了。”
莊園裏的大夫似乎急匆匆趕來,林自秋也被送進屋裏。
沈夕昭稍稍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想到:“哥哥,我的項鏈……”
“放心。”
扶淵既已這麼說,沈夕昭便相信他。
扶淵:“我帶你回京城。”
沒等二人收拾完東西離開莊園,便聽得莊園裏似乎又發生了什麼大事,鬧得人仰馬翻。
沈夕昭攔住一個眼熟的丫鬟詢問,方知董湘突生惡疾,心髒絞痛。
莊園裏隻有一個住家郎中,前腳剛剛出發往城裏去給林自秋抓藥。
謝經鴻:“快,出去外頭尋郎中來。”
可莊園偏僻,如今天色又晚,隻怕不好找。
如果說麵對林自秋,沈夕昭隻是稍微有一點惻隱之心,這下對象是董湘,他就真的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沈夕昭自告奮勇:“謝大人,讓我去看看董湘吧。”
沈夕昭稍微解釋了一番,又有扶淵作擔保,謝經鴻便同意了。
看到董湘在床上滿頭大汗地打滾,三姨娘嚇得不輕。
今日謝卓和董湘兩兄妹秉燭夜談,於是董湘幹脆留在三姨娘屋子裏的小閣樓歇下,卻沒想到出了這事。
“怎麼回事?方才看著還好好的。”
謝卓也不解:“才歇下不久,閑聊時也沒見她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