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卻被自己搞得一團糟。

他惡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哐哐捶著地板,指甲幾乎都要嵌進地裏,恨不得將自己抽筋扒皮才好。他自賤好一番,這才頹然癱倒在地上,懷裏那顆孤零零的藍色螢石從他衣襟裏滑落,一骨碌滾到遠處。

陸憶寒又想起葉與嫌惡的神色,憂懼逐漸從腳底蔓延,裹住了他僅存的那點理智。

葉與提前出關,他非但未來得及好好恭迎,還在葉與麵前持劍傷人,若非葉與今日及時趕到,白師兄恐怕就要真要成自己手下一縷亡魂了。

陸憶寒不敢往下細想,逼自己閉上眼,將雜念全部驅走,可在!

白涯子神色淡漠,冷得像尊冰像,開口答道:“我喜靜,向來不愛赴宴,倒是你,今日怎麼想起歸家了?”

“我、我太久沒回來了,想來看看風波穀有沒有什麼變化……”白辰將玉盒又往身後藏了藏,信口胡謅道。

“變化?怕以後找不著家?順不著東西?”白涯子早就看見他拿了件靈寶藏在身後,也不再拐彎抹角,耷下臉道,“手拿出來。”

白辰不敢忤逆他這冰山舅舅,乖乖將盒子捧到跟前。

白涯子隻是一瞥盒上的紋路便知裏頭裝了什麼,一把端走玉盒說道:“這可是天品的避火琉璃珠,是我入元嬰境時器宗送來的賀禮。”

白辰汗顏,哪裏曉得自己挑中的珠子正好是白涯子的東西,緊張得扣起了手指,目光閃躲。

“我…我就是見這珠子好看,拿回去想欣賞欣賞……”

“天玄派那荒山就這麼好,值得你一去十餘載不歸家?”白涯子隻手將玉盒送歸白辰懷裏,“你要是肯回來,承了你母親的位置,這藏寶閣裏哪樣東西不是你的。”

“我不要,”白辰悶聲答道,“天玄派有那麼多同門師兄弟陪我,師父也待我不薄,哪裏不比這裏好?再說我離開這些年,也不見他們來尋過我。”

白涯子麵色不改,又答:“你父母心裏是掛記著你的,不然你以為以你的本事,蔡百晟又如何會收你做親傳。”

“胡說!師父分明是因為我根骨奇佳才收我做親傳。”白辰高聲反駁道。

“信不信由你,”白涯子不願與他多做爭執,將他撂在原地轉過身朝門外走去,“你來過之事我不會告知你父母,這琉璃珠你想要便拿去吧,望你有空也多回來看看他們,少讓他們操你的心了。”

白辰抱著玉盒在藏寶閣駐留許久,咬牙離去了。

……

人間也正是綠意旺盛之時,翠繞羊腸,大好春光一直通到山頂。

陸憶寒循著記憶來到一處無字碑前,提著一籃子的吃食,將碑前腐壞的果子換成新鮮的,又翻出三支香燭插在泥裏,用符咒引燃。

如薄紗般的嫋嫋青煙徐徐向上,香火味散開,令人心靜悠揚,稍稍安撫了陸憶寒燥亂的心。

“掌櫃,我又來看你了。”陸憶寒跪坐在碑前,聲音輕緩。

“你還記得先前來我們藥鋪的那個黑衣服仙師嗎?我現在是他的徒弟了,我跟著師父學了很多東西,師父教我劍法,教我寫字……”陸憶寒從籃子裏取出一小壇酒斟滿碑前兩個玉白酒盞,“如今我也是能獨當一麵仙師了,很厲害的。”

他沉默半晌,又緩緩啟齒:“抱歉啊掌櫃,每次來都跟你重複這些,可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陸憶寒拿起其中一盞酒,看著上麵的漣漪思緒飄揚,喃喃低語:“但我把你送給送給我的朱砂弄丟了,就是你說和我眼睛一樣漂亮的那顆……對不起。”

“……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害你的白發魔頭,殺了他,然後替你報仇。”他將那盞酒一飲而盡,辣味傳遍舌尖,伴有一股陌生的苦澀蔓延在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