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謝延春,比如他師父。
這些人與前世完全是不一樣的個體——光實力就差了不是一個等級。
他們也不會記得顧白衣。
但或許還有機會看到一些熟悉的麵孔,顧白衣依然覺得很高興。
這個世界對他而言,也並不是全然陌生的了。
顧白衣忍不住笑起來。
眉目舒展,笑意柔和,滿目欣悅。
那張臉確實很好看。
那樣厲害的人,卻會這樣柔軟地笑。
謝延春不敢直視,一點一點挪開了眼睛,耳根微紅。
連先前想問些什麼,也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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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衣的好心情持續了很久。
從武館離開的時候,謝延春和敬導都跟他交換了聯係方式。
謝延春說他有幾個師兄弟過幾天會來。
還有他這幾天經常會去武館,顧白衣可以去那裏找他玩。
謝延春今年十九歲,對顧白衣來說就是弟弟,又是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天然便帶了幾分親近。
顧白衣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之後就是敬導發來的消息。
寒暄了幾句之後,他也不磨嘰,直截了當地發來了劇本,標明了角色。
他先前問顧白衣那句話,是真的覺得有個角色適合他。
出場加起來都不足二十分鍾的配角。
人設總結起來就是個深藏不露的花瓶,但前十九分鍾裏,演員都隻要站在那裏扮演好一個花瓶就足夠了。
重要的是氣質,甚至不需要什麼演技。
而且拍攝時間也不長,所以敬導才試探著給顧白衣發來了邀請。
顧白衣看了看時間,大概是在他考完試之後。
時間上倒是寬裕,不過……
顧白衣給敬導回複了一句:「我考慮一下。」
沈玄默回來的時候,就見顧白衣坐在沙發上皺眉沉思。
他順口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沈哥,你回來了。”顧白衣抬頭看到他就笑了一下,略停了一下,就幹脆把敬導邀請他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拍戲?”沈玄默視線一頓,“什麼角色?”
顧白衣以為他是真好奇,便去翻了翻劇本:“好像是個反派。”
沈玄默上下打量了他兩眼,質疑道:“反派?”
這會兒顧白衣還穿著那件貓咪毛衣,懷裏塞著個抱枕窩在沙發裏,不知今天是真累了,還是衣服的影響,整個人看起來都懶洋洋的。
柔軟,乖巧,毫無殺傷力。
這人看上去有哪裏能跟“反派”這種角色搭得上邊的嗎?
顧白衣也一臉認同地點點頭——他這張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大反派吧。
所以肯定不是臉的問題。
顧白衣思索兩秒,說道:“可能是之前我看他的時候太凶,把他嚇到了。”
沈玄默:“……”
還不如說他那張臉長得像反派呢。
這導演什麼眼光?
顧白衣抬頭看著他,似乎是在征詢他的意見:“沈哥?”
沈玄默問:“你想拍戲?”
顧白衣捏了下懷裏的抱枕,視線漂移:“其實也不是很想。”
沈玄默看出他的猶豫:“那為什麼?”
顧白衣繼續蹂|躪懷裏的抱枕,袖口隻露了半截的指尖不安地撚著枕角,半晌才小聲但老實地答:“能賺錢。而且不耽誤上課。”
沈玄默:“……”
合情又合理。
他第一反應就是問顧白衣是不是缺錢了。
那個圈子在他印象裏就是亂,他私心裏是不願意顧白衣去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的,哪怕沾一點邊都不好。
他當然有能力護得住顧白衣,但一年之後呢?
萬一顧白衣陷進去了,那他到底是放手還是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