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她一個人回娘家的吧?”俞翠曼笑得很得意,“多遠的路,她愛人也不陪著一塊兒,真放心。”

“蕎蕎的愛人是部隊軍官,太忙了,抽不出空也是正常的。”

“再說了,芳澤也沒說她女婿是不是一定不回來,隻說還沒確定。”

俞翠曼翻了個白眼。

等到走遠了,才對身邊人說道:“真是啄木鳥叨石滾,全仗嘴硬。”

她邊上站著的是剛進門沒多久的兒媳婦,叫瞿若雲。

其實這個兒媳婦,家世學曆是樣樣都不行,她一點都不滿意。但半年多前,寧蕎出嫁之後,兒子林廣民說自己這輩子都不娶媳婦了,就要當個老光棍,把俞翠曼給嚇得透透的。

但誰知道,過了幾個月,林廣民把瞿若雲給帶回來。瞿若雲哪哪兒都不好,唯獨長得還行,林廣民放下狠話,說這回是真非她不娶,否則就真要當老光棍了。

俞翠曼又被兒子唬住了,同意了這門婚事,對外一通吹噓瞿若雲的家境,胡說八道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廣民和瞿若雲結婚有一段時間了。

現在她們婆媳倆,處得不錯,反正在外,瞿若雲很給她麵子。

“媽,你說誰嘴硬?”

“他們嘴都硬。”

瞿若雲笑了笑:“媽,他們說的是寧主任家的閨女吧?我常聽廣民提起她。”

俞翠曼還以為兒子是個怕媳婦的,正在心裏幹著急。

沒想到,他的膽子還不小,居然敢在瞿若雲麵前提自己以前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這還差不多。

此時的焦春雨,正在大院裏散步。

她快生了,醫生讓她多走動。

她悠閑自在地逛著,恰好撞見廠長夫人和她兒媳婦。

俞翠曼挑了挑眉:“廣民是怎麼和你說的?”

“廣民說,以前大院裏有一個女孩子,長得挺好看,特別喜歡他,成天死纏爛打的。就是這個叫寧蕎的。”瞿若雲想到這裏,嘴角微微上揚,羞澀道,“但他沒同意,隻喜歡我一個人,他還讓我別跟大院裏其他人提起來,對方畢竟是女同誌,說起來不好聽。”

“廣民是這麼說的?”俞翠曼問。

瞿若雲紅著臉:“對呀,就這麼說的。”

俞翠曼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半晌之後點點頭。

說就說吧,他高興就好。

“等過幾天看見寧蕎,你可別提起來。”

“媽,我知道的,我又不是什麼不懂事的人!”

焦春雨一臉嫌棄。

啄木鳥叨石滾,他們母子倆才是全仗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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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休所裏,江老爺子和老朋友下著棋。

幹休所大院環境好,連花花草草都長得更鮮豔繁茂,隻是這一刻,老爺子沒有心情欣賞美景。

這棋,他居然下不過對麵的老馮。

邊上一群老家夥圍著看,而他卻被下一步棋給難住了。

不管往哪兒下,都不合適,很有可能滿盤皆輸。

江老爺子執著黑子,臉板著,很嚴肅。

邊上其他人催促著。

“快點落子啊!”

“都等得黃花菜都要涼了。”

“老江,你趕緊的。”

老馮樂嗬嗬道:“慢點就慢點吧,老江得好好想想,落子無悔。”

頓了頓,他又慢悠悠地說:“照咱們這個速度,下完整盤棋,天都要亮了。”

江老爺子瞪了嘚瑟的老馮一眼。

“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啊。”老馮朗聲笑。

“呸,我當年除了帶兵打仗,就是下棋。打仗的時候沒當過逃兵,下棋的時候也沒輸過誰!”江老爺子也倔得很,邊說邊跟自己生氣。

幾個老人家都笑出聲。

“別說我和你下了,就連我那幾個孫子孫女,都能下贏你!”